云蔚昨夜被人拍下来了,以叁千两的高价。他掰指头算算,在馆里待了十年,顶多花了叁百两,远远够不上叁千两。 想到他给鸨公挣了这么多银子,他就想把肚子里的隔夜饭呕出来。不过他现在没东西可吐,据说把他拍下来的贵人是寡居的襄安公主,最喜欢清瘦病弱的男子?,为此他生生饿了一天,此时头晕眼花,看着倒是有些病弱的样子了,起码没了在馆里骂人的气势。 兼之他又坐上了去山庄赴宴的马车,晃得他愈发难受,小脸刷白,像是不多时就要头一歪晕过去。 车外是一名护卫,一名车夫,二人皆是一天糟蹋几斤精米细面的壮汉,把整个马车压得前重后轻,云蔚感觉自己像是悬在了后座上,一颗心也因此落不到实处。 正这时,有东西噔地一声压上了车顶,车轮顺势降低,云蔚才觉得踏实。 他听见车外的护卫抽了刀,大喝:“什么人,敢拦公主府上的马车。” 那人不言不语地,向车前走几步。得,这下云蔚的心又悬了起来,两手死死地把住车厢,白衣随着展开,像只大蛾子。 外面怎么闹都行,可别连累了他,还有他的脸。 但显然这场争端是因他起的,云蔚听见外面,锵锵锵地短兵相接一阵,接着就是沉塌塌地一声,像是有重物掉在地上,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大叫,离他远去了。 马车夫被车顶上的不速之客一脚踹下了车,护卫怒气冲冲站起来,一踢脚踏上马屁股,借力也要上顶。 车顶上的蒙面人,瞅准这个空档,朝他下叁路挥了一刀,他一闪,就赶不上马车行进的速度,落向车后去,但他眼疾手快地把住了蓬顶,借着手上的气力,他要上顶,但他将将露出一个脑袋来就看见一双黑靴子。 那双黑靴子很小,绝不是男人穿的,也因为它小,所以瞧着有点精致可爱,随后这小巧可爱的黑靴子就踩在他的手上,狠狠一碾。 护卫痛的大叫,怪道说十指连心,这疼真是往脑子里钻。 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 “我要里面这个人。”蒙面人淡淡道。 好么,竟是个色胆包天的穷鬼,没钱买人,倒是有力气来抢。 云蔚据说是枕香馆十年不遇的头牌,不光文采斐然,生得也俊逸脱俗,但他偷偷看过一眼,觉得也不怎么样。 不就是比他瘦比他白,比他眼睛大鼻梁挺嘴唇红吗? 这样一张脸就值叁千两了,权贵们真是吃金屙银,闲得冒鼻涕泡,整日里雅来雅去,琢磨半天不也是裤裆里那回事。 见他还要坚持,蒙面人又拿过刀来比划,像是琢磨要砍他一只手还是两手一起砍。 马匹受了惊,疯狂地赶路,护卫手疼又身子打飘,一颗心跳到嗓子眼,他可不想变成个残废,他还没讨媳妇呢。 可车顶上那个人还稳稳站着,像是不受颠簸。护卫想自己这差是要办不成了,车里那位可是花了叁千两买来的,襄安公主虽说豪富,但叁千两也不是个小数目,他要是一个人回去必然是少不了被拆了骨头,丢出去喂狗。 还不如让这位小脚壮士放他一马,反正他也一穷二白,光棍一条,跑了也没什么可惜。 “壮士,尊请挪挪贵脚。”他咬牙忍疼,脸上还得赔笑,“别动刀,千万别动刀。” “您就当没见过我,我也当没见过您,里面那人,你想要就带走。” 蒙面人显然没想到他这样没骨气,眉头一扬,攥着手里的刀柄,想着要不索性结果了他,还能给他落个忠仆的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