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澜院里,谢云菀一身大红嫁衣,头上的红盖头还未掀开,可屋里的喜烛却是已经燃烧过半。 摇曳的烛光下,谢云菀只觉得脖子都酸的很。可她也知道,今个儿这大喜的日子,朱裕不免被灌了酒,耽搁了也是有的。 虽她也知道,自己嫁给朱裕,不过是权宜之计。可毕竟是自己的大婚日子,她虽说并不倾慕朱裕,可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一样的。 可这左等右等,她估摸着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还不见外头有任何的动静。若方才她没有听错,似乎外头还传来了打梆子的声音。 祁王府是宗亲,这门婚事也是祈王妃亲自带了朱宝茹上门求来的,谢云菀并不觉得祈王府会故意给她这个没脸。 迟疑了下,她还是低声对着一旁的伴雪道:“伴雪,你去前头问问,二少爷怎么还没过来。” 说完,她心中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生了些不安。 “姑娘……”伴雪声音颤颤。 谢云菀听着她言语间的犹豫,终于没忍住一把揭了盖头。 这才揭开,就见伴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 “说!到底怎么了?” 伴雪斟酌了下,喃喃道:“听说是半个时辰前,世子妃小产了,孩子似乎没保住。这会儿府中都要乱套了。” “你说什么!怎么会这样!”谢云菀险些没晕过去。 那姚氏从年初那会儿都在养胎,是以即便是今个儿这样的喜庆日子,她也未听闻姚氏现身。可她偏偏什么时候出意外不好,要在这个时候。 出了这样的事情,不出今夜,外头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会怎么说自己。 因为和郭家二少爷的事情,她就有了克夫的名声。如今,这洞、房花烛夜,姚氏的孩子又没了,谢云菀只感觉后背瞬间凉飕飕的。 尤其那姚氏,这些年没有给祁王府生下子嗣,她这一胎能养了这么久,她定是抱了极大的希望。这个时候,她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体弱才生了意外,反倒会把这一切的罪责归咎在自己头上。 谢云菀万万没想到,自己以为选择嫁到祁王府,接下来总有段安心的日子,不用日日在小姑姑面前做小伏低,可老天爷却是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。 她是新嫁娘,就这样在流言蜚语中独守空房,想到若是朱裕一整夜都不回来,那她,岂不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。 就是这府邸的奴才,怕也不会尊着她这个二少夫人。 “伴雪,你派人去请二少爷,我怎么说都是谢家嫡出的姑娘,他们怎么敢这样对我。” 谢云菀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颜面就这样被踩在底下,尤其是看着这满目的喜庆,她如何能忍了这委屈。 今个儿朱裕若是往她屋里来,那她还能残存些颜面。可朱裕若是不来,她想都不敢想,明天她该怎么面对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。 这边,祈王妃和朱宝茹,才从姚氏屋里出来。 姚氏得知孩子没有保住,差点儿没哭死过去,还是喝了太医院的太医开得汤药,方才才睡下了。 想到姚氏口口声声说是谢云菀克死了她的孩子,祈王妃攥着帕子的手就有些颤抖。 她亲自往谢家提亲,私心是想冲喜的。可她也没想到,事情竟然会这般巧,姚氏也不是第一次没了孩子,她其实也不算意外。可恰巧是这样大喜的日子,她即便不承认,可也知道,若换做她是姚氏,怕也要恨死谢云菀了。 看母妃直皱眉,朱宝茹缓声道:“母妃,出了这样的事情,谁都不想的。可大嫂方才,也太得理不饶人了。她的肚子若是个争气的,之前那几个孩子,也不会保不住。何况,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了,她气血虚,身子弱,这胎也凶险。是她非不信。” “有些话,女儿往日里也有些顾忌从没有说出口。可您也太纵着大嫂了,她可是我们祈王府的世子妃,这从年初那会儿就从未踏出过屋子,怕是那床、上,也鲜少下来走动的。这孩子留不留得住,难道还在她这样小心翼翼。” “她的肚子再金贵,可也未见宫里哪位娘娘像她这样。府中的庶务也都甩给了母妃,就今个儿这样的大喜日子,也未曾露面,这传出去,岂不让人看了笑话。” 即便朱宝茹不说,祈王妃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喜的。只是她也盼着她能有个大胖孙子,也就默许了姚氏的做法。 可今个儿,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