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比他们还要轻的女孩,顶着一张憔悴却坚强的脸庞,向在场所有亲友弯腰致谢。她的五官秀气,眉眼处和照片里的人有几分神似,彷彿能从中捕抓他们怀念的那名少年的影子。 这场告别式不只道出人生的无常,更让所有少年少女体会到生命的脆弱,任何事在死亡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,提醒着他们,为何不能学着珍惜? 盖棺前,热舞社的成员提出希望能想再见刘心铭最后一面,刘心铭的妹妹本打算回绝,但随着予寻走出了人群,每个人都不在作声了。 她踩着恍惚的步伐走过那群热舞社,来到刘心铭妹妹面前。每走一步,气氛就更静一些,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,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是出于何种身分参加这场告别式。 「我也想见他最后一面。」她的瞳孔漆黑无光,但声音却是平静而坚定。 最后,是坐在家属区的刘母含泪答应了他们。刘父将妻子搂进了怀里,神色同样哀働无力。 「你们跟我来吧。」语毕,刘心铭的妹妹领着一群人来到厅堂后方,一具深棕色的棺材就摆在正中央。 刘心铭的妹妹走到棺材的另一边,以家属的身分站在外围。 其他人则依序围着棺材站了一圈,不应该在他们这个年纪看见的悲痛神情将气氛渲染得更加沉痛哀伤。 予寻是第一个进到厅堂后方的人,宛如双脚被绑上了铅块,每一步都是沉重难行的。当棺材里的鲜花白布落入视线时,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,一步都走不动了。 所有人都不由得泪下交颐,眼泪滴落的声音彷彿比外头的雨声更加清晰入耳。 彷彿散发着香气的鲜花簇拥着那名沉睡的少年,将他熟睡的脸庞衬得更加苍白无色。厚厚的白粉涂在他的脸上,睫毛如同一道布帘盖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。他的面容安详自适,宛如只是睡着了般,只是永远不再醒来了。 予寻感到胸口有椎心般的疼痛,几度呼吸不过来。望着这张思念许久的脸庞,她再也无法强忍悲痛,落下了踏进了灵堂后的第一道眼泪。 明明前阵子还在向大家炫耀自己考了六十五级分,还在认真准备大学申请书和服仪委员会,还像个热血青年每天跑去学运现场声援,为甚么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遗体,永远不会再醒过来呢? 不明白,为甚么自己深爱的男孩就在躺在眼前,可是却永远离开了呢? 为甚么,人生不像学测试验本上的试题,有这么多无解的习题呢? 彷彿是用尽了一生的企盼在凝望那名沉睡的少年,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那张熟悉的脸庞。 然而,随着手脚越来越冰冷,呼吸越来越困难,她在一阵惊呼声中闭上了眼。当再度睁开眼睛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,旁边围了一群眼睛哭红的同学。 「学妹,你还没好吗?你刚刚昏倒了。」学长心急如焚的眼神和声音出现在眼前。学长在她昏倒时立即接住了她,避免她的脑袋直接撞到地板。 再更远一望,便是灵堂庄严而肃穆的摆饰,那一具深棕色的木製棺材还未盖上,还在原处。 无不提醒着她,这一切不是梦,而是现实,刘心铭是真的离开了。 永永远远地离开了。 「学妹……」看着那一双忽然流出泪水的空洞眼神,他感到一阵哽咽,加重了搂住她的力道。 这一刻,感知彷彿甦醒过来了般,她绝望地抱住身边的人,将脸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,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光,哭得锥心泣血。 「嗨,予寻,当你听见这段录音时,应该很生我的气吧,因为我骗了你。 「虽然家人都不跟我说,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不过。 「记得第一次见到你……应该说柠檬,是你为大传社拍摄的那支短片。从那时就很想认识你,于是便向当时是大传社长的亲戚哥哥打探你的名字。 「我以为你会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生,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