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天空依然是晴朗无云的,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,那种能够照亮一切黑暗的光明,在平时总是能带给胆小的人深深的安全感。 可是现在,人们缩在大太阳底下,却都在瑟瑟发抖。 村民们开始崩溃了,年纪大的甚至吓晕了过去,小孩子们嚎啕大哭也没人管,人人自危,自顾不暇。 余苏和孙招娣去了安置小花那里,见她还没醒,就一起把她扶到了人群集中的地方来。 她妈妈在人群之间远远看了她一眼,犹豫片刻后慢吞吞地走了过来。 孙招娣见她靠近,立刻瞪大了眼,冷声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 女人看着小花,低声说:“小花没事?我来带她去那边……” 孙招娣心直口快地说:“带过去干什么,好让别的男人继续玷污她吗?拔火罐是,你咋不在这儿把衣服脱了让这些男人来给你治病呢?!” 女人没想到她们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个,浑身一颤,愣了半晌,脸色难看地嗫嚅道:“我,我也没办法啊……我拦着,她爸就打我……” “她不是你亲生的?”孙招娣气得直咬牙:“我见过当妈的不要命地护着自己的孩子,还没见过因为怕挨打就看着自己女儿活受罪的!” 女人自己心虚,也不敢反驳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,就开始默默地淌起眼泪来了。 余苏觉得很没意思,哭有用的话还拿拳头拿刀子来干嘛? 如果这个女人当真对自己的女儿有那么一点母爱,她大可以趁着男人睡着的时候一刀剁了他,给女儿也给她自己报仇。 不过,这里的女人心里怎么想的,余苏大概也能猜到一些。 在她们看来,男人就是天,她们怕男人死了失去主要劳动力,甚至也不敢偷偷带孩子离开,因为怕离开后没有钱生活下去。 孙招娣气不过,接着指责女人道:“哭哭哭,哭个屁啊,你女儿被禽兽玷污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哭吗?要是我,一定拿把刀把他脑袋砍下来当夜壶!你要哭滚远点哭去,老娘看着真他妈闹心!” 女人抹着泪,又看了小花几眼,才转身朝人群里走了。 小花没过多久就醒了,她的情绪很激动,哭闹着质问白天为什么要杀她爸爸,还想要跑去找她爸爸的尸体。 孙招娣劝说了几句,见效果不太好,就过去把小花妈妈抓了过来,凶神恶煞地让她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小花。 小花并不笨,只是一直没有任何人教给她应该知道的常识。在她妈妈断断续续的话中,她很快就理解了一切。 这对小花来说无疑是残酷的,可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。 她没哭也没闹,只是开始低着头,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条条伤痕发呆。 那些伤,包括了许多陈旧的疤痕,条条疤痕就像她心里的阴影一样,一辈子也不会好。 她妈妈大约是怕小花看到她更不好受,没敢一直留在这里,回到了人群中去。 余苏不会安慰人,也知道安慰了都没用,就安静地坐在小花旁边陪着。 其他村民们都汇聚在前方空地上,几乎人人都瘫坐着,也没人去问村长该怎么办了,因为村长看起来和他们一样害怕。 缓过劲来之后,有几个人结伴回了一趟家,把屋门前贴的门神撕了下来带在身上,还专门找了红衣服穿,又抱了几只雄赳赳的大公鸡过来,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片刻都不肯撒手。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,也有去拿了糯米大蒜来的,实在没有辟邪的东西,就去找别人要,或者花钱买。 可惜,这全都没有用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