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西斜,天上的圆日隐在厚厚的云里头,透过层层阻隔,黄澄澄的光洒满庭院。 斜阳透过紧闭门扉上的窗棂纸,在小书房落下些黯淡光点。 如意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,门板发出“吱呀”轻响,甫一推开一道缝隙,觉察到室内寂静,手脚便更轻了些。 一对小儿女正头抵着头,伏在书案上相对而眠。 她抿唇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走到那少女身旁,轻轻推了下她的臂膀。 少女未醒,只咂了咂嘴,含糊嘟囔出声:“唔……别闹……” 如意无奈:“娘子,该用膳了……” 要唤的人还无回应,倒是一旁少年动了动,挪了下胳膊就醒了。 阿九睁着眼,脑袋却混沌,还未完全清醒,瞟了眼如意也没认出,正要起身离开,视线就定在一旁趴着的少女身上。 他顿了顿,终是反应过来,看了眼门外天色,朝玉婵那靠了靠,伸出一指戳她面颊。 “唔……”玉婵挥了挥手拍掉讨嫌的东西,转个面继续睡。 阿九倾身,戳她另一边的颊肉。 她不愿醒来,干脆埋着脑袋在两臂间拱来拱去。 如意见状,见怪不怪,只叹了口气:“郎君,我先去打些水来,待会儿给娘子擦把脸。” 阿九正闹得起劲,闻言只点点头,随她去了。 玉婵被人翻来覆去地戳弄,烦不胜烦,闭着眼胡乱挥手,偏那人灵活,不让她扇到,和她嬉闹。 “啊——”玉婵猛一拍桌案,一抬头就“咚”地撞上一块硬板。 这下她终于痛醒了,揉着后脑勺转头怒视罪魁祸首。 阿九揉着胸口,一脸无辜和她对视。 玉婵气不打一处来,偏又疼得眼眶泛红,瞪视便减了气势。 “阿九!你下次再敢……唔……”话未落,她就被迫埋到他肚腹,再发不出声儿了。 阿九不甚熟练地抚她脑袋,抚得她发丝尽乱。 “唔……”玉婵要被他烦死了,睡不让她好好睡,闹醒了她才知道找补。 她拧他腰上的肉,偏他无知无觉似的,任她发泄。 玉婵更气,自己的报复一点儿用也无,便捶他胳膊,吱哇乱叫:“放手……呜……闷死了……” 阿九终于放过她,可只立在一旁,瞥她一眼,再瞥一眼,手在身前虚抓了抓。 玉婵脑子清醒了,身子还疲累,半阖着眼觑他,一脸警惕:“你作甚?” 他十分可惜地看她一眼,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,放下了手。 玉婵全然不懂,见他恢复如常,才放下心。 如意端来装着温水的铜盆,再入了小书房,就见自家娘子瘫坐在交椅上,半阖着眼,欲睡不睡,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,身上的衣衫不整,满是褶皱。 而一旁少年乖巧立着,衣衫整洁,发丝柔顺。 对比十分鲜明。 如意自认精于“侍奉”玉婵之道,将铜盆摆到一旁的高几上,拧了帕子就要给玉婵擦脸,不想半道伸出一只手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