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,准确的来说,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。 腹部下方线条饱满,大腿外侧的肌肉紧致有力,极尽克制的生理欲望在昂扬,即使他已经硬了,但从艺术创作者的专业角度出发,这样的人体实在是过分美丽。 何况季烨还是一头蓝发,染上光晕之后更是淡且金,多了些许缥缈之意,添了韵。 他就那样坐在木质椅子上,脖颈后仰的姿势像极了中古世纪欧洲油画里面的艺术品。 慵懒,随意,如同自由的风。 但凡换一个人,沅锦意都能静下心来去欣赏这样的肉体,不带任何肉欲。 可偏巧,这个人就是季烨。 她对他是有渴望的,在十几岁的夏日里,从她动手绘下那幅少年开始,她就是渴望他的。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,沅锦意终于停笔,她刻画处处细节,认真推敲每一步落笔,才终于满意,起身轻捶着后腰,伸展上肢。 创作之余,她的语气也变好了,“好了,结束了,辛苦你。” 沅锦意拿过挂在衣架上的毛绒长被,搭在季烨的身上,早就开了室内空调,他不会冷。 所以这一动作在季烨看来,他理所当然的认为,沅锦意是不愿意看到他的裸体。 不知道怎么的,他突然轻嗤一声,“看都看完了,收起笔就能装作不认人了?” 沅锦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,“不正常吗?和你做完爱,我依旧可以提裤子走人。” 说着,她低头瞥着,眼睛一转。 “画画同理,裸体模特我见多了,就你这样的,还不如我的线稿。” “忘了告诉你,比你大的,我也见过不少,之前的模特身材都是很好的……啊……季烨!!!” 沅锦意推不动,他抱得那样紧,隔着一层绒被,升高的体温传过来,脸变得发烫。 “松开我,好疼,我要喘不过气了。”她难受的皱眉,脚步险些站不稳。 季烨没理,闷着嗓音,“说说看,那些男人有多好,嗯?” “什么?” “你不是说他们比我大,你对我的尺寸,就这么烂熟于心吗?”季烨勾着一团邪气,忽而明了,咬牙叫着她的名字,“沅锦意,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?” 她恍然失了力气,早该知道的,这种把戏是季烨玩剩的,哪轮得到她这样做作,还演不到精髓,压根逃不过他的眼睛。 “订婚的事情是假,可我不愿意再和你交往是真,季烨,你听不懂我的话吗?你几次三番出现,打扰别人的生活真的好吗?” 缓慢的,季烨松开她,望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,没移动半分,“前几天,我回高中了。” 沅锦意又不懂了。 “我还去见了阿姨,我看了前几年你在国内外展出的画,有一幅,我印象深刻。就是我前不久在楼上见到的那幅,不是油画花了色,那幅画本身就命名为《记忆》。” 房间里挺安静的,沅锦意在哭,她可以接受季烨怒气冲冲的宣示他的暴躁,却每每被他真诚询问的时候,她都要流泪。 原来他都知道,他知道她的所有,他经历着那些过去,他懂得她的破碎与心事。 “画里面站在小院中的少年,是我。” “一直是我,对吗?”季烨想去抱她,拥着她的肩膀低声哄,这么想也这么做了。 “对不起,是我太迟了。” 季烨的道歉不是为了得到原谅,只是为那许多年,女孩在身后默默没有回应的暗恋,为那些苦涩,为他走错的曾经。 裸体素描没有作为教学展出,后来成为了两个人婚房衣帽间里秘而不宣的情趣。 知道这件事内幕的御誊倒是追问过后续。 但他不是对季烨的肉体多有遐想,只是想看好兄弟尴尬的场景,成为几个人之间的笑料。 最早的喜欢,也是最早结婚的两个人,在第二年恋爱纪念日的时候,季烨求婚了。 求婚时间没过去几天,他们俩就去领了证,成为合法夫妻,沅锦意是有些不情愿的。 “一定要结婚吗?季烨。” “我还不想。” “怎么从前没发现你床上床下两副面孔呢,那今晚做到你想结婚为止。” 沅锦意躲不及,季烨又说,“不是说自己提上裤子不认人吗?” 季烨掐她的脸,开始说荤话,“那不许闭眼,全程看着我,记住我是谁。” “是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在操你。” 沅锦意仰着头大汗淋漓,语调媚得诱人,终于在季烨释放出来的时候,答应出声。 “嗯,是你。” ——微博@清尔柒七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