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锦意拿着车钥匙试图悄声走进房间,连拖鞋都没敢换,怕吵醒楼上已经睡下的父母,等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才发现客厅周围的灯亮着。 “小意啊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沅父摆弄着桌面上的金鱼池,盯着水草问,嗓音浑厚。 “爸爸,你……还没睡呢?”沅锦意面上露出被抓包的局促,站住脚步。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,但如果送回家的对象是季烨,那这件事就要另当别论。 “要睡了,听到楼下车库里的声音,在窗台看到你开车出去,我就起床等你回来。” “你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和爸爸说,这么多年了,爸爸对你看得最明白,不是重要的人,你晚上几乎不出去。” “是季烨那孩子吧,你从小跟在他后面,我和你妈妈都知道,我之前的确觉得他并非你的良配,可时间久了,你妈妈老劝我看开点,儿女自有缘分,我仔细想过了。” 沅父没转过身,一直背对着她说话,说完以后才回过头来坐在椅子上。 沅锦意不敢与父亲的目光对视,低头的时候看见桌边玻璃制的烟灰缸里,多了几根抽完的黄色烟嘴,多望了几眼,心情复杂。 “爸爸,我和季烨的确分手了。” “不过今晚打电话给我的人,是他,他喝的有点多了,我就送他回季家。”沅锦意倒了一杯温水入口,干涩的喉咙才有所好转。 沅父没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,对于女儿感情的事万分上心,决定宽慰她。 “我前段时间参加一个活动,见到了江麟,我对他也不熟悉,只听说他没走军政这两条路。” 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与你订婚,所以我才打电话让你回北城,我当时还同他说了你恋爱的事情,我给拒绝了。” “小意,这事情没影响到你吧?” 沅父以为是自己那通电话切断了女儿的恋爱,这是回北城之后他第一次提起这件事,他并不知道,那个被他拒绝的江麟压根没放弃,反而换了一种方式,选择发邮件告知当事人。 甚至邮轮一行,沅父都被瞒得严严实实,江麟想做的事大多不择手段,这点毋庸置疑。 不过走到这一步,沅锦意除了不想订婚,也没觉得有更多的冒犯。 婚姻或许无爱,但至少江麟表面绅士有礼,传承的优良家风也会让两个人相敬如宾,对于江家那种家庭来说,或许算是幸福的一种了。 “爸爸,感情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,这么晚了,您快去睡吧,别多想了。”沅锦意推着沅父的后背撒娇,她的事也没那么棘手,不需要操心。 - 秦家坐落在北城南面依山傍水的地方,这块地开发伊始,秦父就看中了,早了十多年就住在这儿了,现在秦纾一个人住,她念旧,所以也没打算搬到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去。 御誊来过这里几次,但都只是坐在客厅,刚遇见的那两年倒是待过一段时间,住着家里阿姨收拾出来的客房,从没踏足秦纾的房间半步。 那时候他没满十八,秦纾还是比他大的姐姐,先前身体心理各方面都还没发育完全,对待秦纾完全就是弟弟的敬佩之情。 茅塞顿开就在他二十岁生日当晚,霍家一直没拿御誊当作亲生的小儿子,更没有宠上天这类的说法,外面明眼人都能瞧明白,御誊是个没人疼爱的弃子,没什么指望。 北城有点手段的世家哪个不是利欲熏心,一张大网日复一日地织起来,靠的是各家小辈结交,那时候御誊不爱说话,没人愿意在这样不受待见的少爷面前讨好卖乖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