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在太子看不见的角度,勾了勾唇角。旋即她手指微微聚拢,用力的捏了起来。 太子素来极注重仪表,很少有疲怠放松的时候。哪怕这会儿由她捏肩,腰背也是挺拔的。 肃肃如松下风,高而徐引。 阿娆忽然就想起《世说新语》中的这一句,此时的太子殿下微微阖着眼,平日中的端凝、冷淡、威严统统不见,神色倒像是放松的,不再是沉稳持重的太子,年纪显得更小了些,仿佛只是个寻常的俊朗青年。 她忍不住愣了神,手上的力道不由松了些。 周承庭原本只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,没想到竟意外的感觉筋骨松泛了许多。 “不错。”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,周承庭还以为是她累了,便捉住了她的手,示意她不必再继续。“你也懂得穴道?” 阿娆回过神来,笑着摇了摇头。忽然她意识到太子看不到她的动作,忙道:“您过誉了,您呀是脖子、肩膀都僵硬着,随便捏一捏都舒服的,倒不全是奴婢手艺好。”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战战兢兢过于小心,虽说已经不怕自己了,阿娆却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。 周承庭顺势把阿娆拉到了自己身边,两人挨得极近,阿娆眼底的慌乱掩饰不及,被周承庭看得一清二楚。 虽说方才自己在低头看文书,可阿娆的眼神时不时望过来,缠在他的身上。不过片刻,又仿佛做贼心虚似的移开。反复了几次之后,他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。 “还在担心孤要搬过来的事?”周承庭虽是疑问的语气,神色却很笃定。 阿娆素来最有分寸,正如阿妙所说,她懂得顾全大局。她觉出有不合理之处,连提醒都是小心翼翼的。 无非她担心的就是在别人眼中太子妃失宠,亦或是偏宠她,得罪静安长公主。 太子决定的事,自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,可这会儿太子提出来,她便没有再绕弯子,直言道:“奴婢担心,有人挑拨离间趁机生事,生分了您和娘娘、长公主殿下的感情。” 显然有人要找东宫的麻烦,从外头一时难以攻破,便想让东宫先内乱起来。 周承庭还真有些惊讶了,阿娆想得更深一层,她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、是姜妙,还有他和东宫的局面。 他倒是更好奇了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,能教养出阿娆这样的孩子。 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周承庭微微颔首,似是认可了阿娆的说法。 可还没等阿娆松口气,周承庭似是恍然道:“你倒是提醒了孤。这些日子,那些人生事用的借口是什么?” 借口? 阿娆从头捋起,不过片刻,如玉石般细腻白皙的肌肤,便泛起了绯色。 “想到了什么?”周承庭偏一本正经的追问。 阿娆声如蚊呐的道:“殿下还未有子嗣,故此——” “这才是有心人用来生事的借口,想要扰乱东宫的万恶之源。”太子殿下看起来满面沉郁之色,眼中却是有点点笑意。“阿娆,眼下只有你能帮孤这个忙。” 绕来绕去,她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。 眼见太子殿下还在等自己回话,阿娆红着脸,轻轻点了点头。 旋即她便借口要给太子倒茶,逃也似的跑了。 周承庭的目光追着她离开的身影,眼底的笑意过了许久方才渐渐隐去。 *** 因这是头一次留宿,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。周承庭早早便起了身,仍旧回太子殿换朝服。 阿娆昨夜被折腾累了,这会儿还在沉沉的睡着,便没忍心叫醒她。 “东宫里日常使用的东西都是内务司分派过来的,你们更要警觉些,不能有疏漏之处。”周承庭对孟清江道:“尤其是宜芝院,你挑两个可靠之人,负责检查送到宜芝院的东西。” 孟清江明白周承庭的意思,忙答应下来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