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杯水吧,向小姐。” 许助将温水递到她手里,看样子她不是很想喝,“您也倒下的话,我的苦恼就又增加了。” 散落下来的头发有被烧焦的痕迹在,不用照镜子向思迁也能猜到,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。 不知不觉中就把一杯温水全部喝完,睡意猛然袭来。 许助将衣服披到她身上,独自望着急救室的灯。 血已经抽了一批,现在能做的......听天由命,全看主人的命该不该绝。 掖好的衣服角算是报答,谁也没想过她会直接往火海里冲,明明洒水的车马上就会来,齐失既怎么可能一点应对手段都不留,做莽撞新手。 火场里发生了什么,没人知道,只看见火势渐灭,黑色硝烟弥漫的时候,瘦弱身躯扛着强壮数倍的男人一步步往外走,还以为看见的这一幕是神祇降世。如果上帝还愿意保佑。 后续的事情若是再详细聊就不免变得通俗,总之这家医院非常安全,平时也不接待外人。从车掉头的时候就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,几乎面面俱到。 唯一的变故发生在齐失既身上,谁都不知道他那三发子弹对着哪里打,万一伤及心脉。 本来是相信不会有人对自己下死手的,但如果将人称换成齐失既,又一切都有发生可能。 许助觉得自己也好像在走马灯。 在这么紧张的氛围里,他忽然想起一件相对轻松的事。 那天齐失既初回国,在此之前他没来过,只听过。 在路上就开始差遣人买这买那,说到最后落点一转,买个音响,他要将AV的叫床声开到最大当情调。 许助当即开始找地点,找到他不耐烦,直接伸手扭转方向盘栽到路边,撞倒了告示牌,却意外发现旁边就有个商场。 在许助提醒商场不入流前,他先将人踹了下去:“去垃圾桶里随便捡一个,磨蹭什么,是不是我找女人做爱还要先等等你再勃起。” 进到商场里,导购刚向前一位女顾客推销完,口干舌燥。连上手机试了半天,结果女顾客没买。 许助过去时人才走,他懒得听介绍,直接付款买了,省得再因为慢挨一顿骂。 现在想想,女顾客的背影与冲进火场的背影十分相似。 命运这东西很神奇吧。 就往往是你将回忆翻几遍都翻不出踪迹的人,刚好不偏不倚地接上轨。 “我睡着了?” “啊,对。”许助编谎话的能力也学到炉火纯青。 看看时间,原来几个小时又过去。 “稳定下来了吗?” “嗯。” 尴尬的是他才说完,医生正巧出来通知,相对稳定,但还没脱离危险。 向思迁朝许助投去目光,后者弱声地安慰:“还活着。” 医生说:“现在还活着,一会儿不一定。” “......”他这张嘴。 天一亮,换一批国外的专家。 里里外外忙忙碌碌,如果生命的价值能靠人数体现,那齐失既的命可过于隆重了。 向思迁就没见过整间医院都是自己人的状况,过道都挤满,像在拍黑帮片。 够荒诞的,比她高出几个头的男人们连哭带喊。齐失既那么薄情寡义的一个人,到底有什么魔法。 许助安慰了一圈回来,竟然有心情跟她开玩笑:“你猜刚才那个声音最大的在喊什么。” 向思迁没心情,但保持低气压折磨人,就接了一句:“什么。” “他说要在巴黎圣母院搞恐怖袭击。” “......”向思迁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,他没什么开玩笑的天赋,即便讲话时在故作轻松,表情却异常严肃。 “盗亦有道,就算他们心里想让主人死,却极少有人会用这种正面直接的方式。Rivest破坏规则在先,极有可能激起混战,伤到更多无辜,您不用愧疚。” 向思迁说:“我要是愧疚就去圣母院敲钟了。” 她又不是圣母。 不确定是不是被齐失既感染了,这件事她接受得很轻易。虽然当时有罪恶感,可现在完全没空去反复思考。别人不仁,怎么能来怪她不义。 只当是因果相抵,起因消亡,结果也不复存在。 许助沉默了一会儿,“您比我想象中有胆识。” 向思迁自嘲地笑。 还不都是齐失既教的,自顾自把她脱离出了正常人的轨道,成就她现在这样。别说羞耻心,道德心都不怎么高。 一回生二回熟,三回四回习以为常。 “适合当我们大嫂。” “......”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