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的话,就跟我走。” 明明整句话没有半点阴沉字眼,却愣是叫人能听出一种警示的味道。 齐玉坐在白色的轮椅上,仰视着别墅阶梯台上的裴珩,气势却半分没有矮下去。他紧紧盯着裴珩,狭长的双眼划过一缕幽深,一字一句地说—— “走吧,太子爷有请。” * 帝都学院内有两处特殊的地点。 一为教堂,是校方为感谢裴家捐赠教学楼而修缮,每逢周末便有专业的牧师前来布道。 二为佛堂,是陈家某一任元首为纪念曾在学院进修的学习生涯,特意命人建造。佛堂在校内位置偏远,不对本部学生开放,只有校领导和特殊身份的几个人能够进入。 齐玉即将领裴珩前往的地方,就是那个学生心目中带着点神秘色彩的佛堂。 临近了看,那是一处不大的中式小院,周身被灰色的围墙砌起,唯有大门是敞开的,透出门内一点斑驳的朱红。 那小院一如和陈家有关的一切事物,带着点历史悠远的韵味,象征着百年以来根深蒂固的传统。 往日这院门都是关闭的,但今日不知被谁打开了,风一吹,墙内的烟气顺着风向流露于院外,只见空气中正飘着淡淡的余烟。 几人一看,心中了然,显然是学校内有人起了个大早,等在这尊小院内,候在佛祖眼前虔诚上香。 是谁不必多说,走近了去,一行人踌躇定于门槛前,便一眼望见了院落中心处立身的背影。 一众挨着的人群中,唯有那人孑然一身立于原地,他身前是低眉吟诵的佛祖,身侧是绿意满贯的桂花树,风一吹,他手中拿着的三根香火冒出袅袅烟尘,浅淡的痕迹氤氲在脸旁,有如仙气缭绕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他没动,依旧保持着手里的姿势,继续上香。只是低下头时,那浅白的发丝在清晨的太阳下闪出刺目的亮光,直照得不远处的裴珩眯起双眼。 裴珩不是耐心等人的性子,迈过门槛就出声打断:“陈笙,你这是跟我唱的哪门子戏?” 他进了院门先环顾一圈,见没有要寻的人的身影,眉头堆起,声音里淬了火。 “粟粟呢,你把我的人藏哪儿去了?” 陈笙不缓不慢地将手中点燃的三炷香插进身前的香炉,鼎式的方缸上顿时闪烁过点点火花。他于满院烟气中半转过身,一双洁净的手敛了敛大衣前襟,怀中掏出那副从不离身的黑色手套。 待手套的颜色没过手腕,陈笙这才抬起眼皮,侧过一张如巧夺天工的脸,似笑非笑地同门边叫嚣着怒意的人开口—— “好久不见,裴珩。” 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 --- PS:太子有很严重的洁癖,只有在三件事上会摘下手套。一是下棋,二是上香,三是给粟粟(哔——)的时候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