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裴以安饶有兴味的注视下,祈思思还没能走出三步,便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女佣给“请”走了。她被捂住嘴,脚尖甚至都沾不到地面,无法反抗,就像一只小猫被叼起了后颈。 她记得她回头质问裴以安的时候,他就懒散地靠在椅前,捻着茶盏,轻抿了一口,浅淡的紫眸收敛了几分寒光,瞥了她一眼,漫不经心地吩咐道:“对女士温柔些。” 话虽如此,裴以安再也没有施舍她多余的回应。 祈思思并没有大喊大叫,她知道那样只是徒劳,云港就是法外之地,政治黑暗,官商勾结,他裴以安才是实际的掌权者。不说裴府,连整个云港,只要裴以安想伤害她,他眨眨眼都能悄无声息地抹去她的存在。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,是受祈律所托,自己反而是在给弟弟添麻烦。 这几个护送她的女佣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,面无表情,眼神坚定得仿佛人工智能,和之前接待她的那个善谈的女仆全然不同,仿佛来自两个世界。 祈思思刚被放在地上,就听得身后的紫檀木门落了锁,“请好好休息。” 女仆们撂完这句话,便溜得无影无踪,简直就像是怕极了她提问似的。 祈思思有些气馁,虽然她还在云港,但这算是她记忆里第一次出远门,第一次在别人家借宿,祈律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吗? 她从未听说祈律提起过裴以安,弟弟比较辛苦,白天跑外卖维持生计,经常要给她买高昂的进口药,勉强维持收支,怎么会和裴以安有瓜葛? 而且祈律为什么要拜托别人照顾她?明明出门的时候,祈律还好好的。 等等,出门的时候,祈律真的正常吗?祈思思心底一寒,脑海里突然闪过祈律在店口目送她的那一幕,少年的影子都快揉碎在黑暗里。 她直觉不对,但一时间说不上来哪里古怪,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了找寻那么一点记忆丢下祈律。 她这算是被变相软禁了吧,祈思思强打起精神,嘴上挂着苦笑,观察起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。除了上锁的门,只有一扇窗。 祈思思不抱期望地试着推开窗,没想到窗户竟然没上锁,但窗外的景色马上就让她透心凉。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碧海,骄阳下舞动着金鳞。她所在的房间就在万丈悬崖之上,没开窗时没注意,推窗后便能听到白浪撞击礁石的声音。 她差点忘了,裴府位于云港山巅,风水位置极佳,一侧面向大海,而裴以安是为了防止她节外生枝吗?竟然给她安排了一间无路可逃的海景房。 如此美景不能让祈思思也心生平静。 她懊恼自己走得匆忙,连手机都忘在家里。她那只老式翻盖手机,久不出门,几乎没用过。那只手机里,唯一的联系人就是祈律,也正因如此,加上两人从未真正分开过,祈思思没有想过特意要去记住他的电话号码。 不过好在她还能记得甜品铺里接单座机的号码,就印在蛋糕盒上,现如今如果自己能打个电话回店里,知道祈律在不在就好了。 祈思思这样想着,打量着房间,竟真被她瞧见桌台角落一台复古拨号电话,古铜色,盖着一块黑底粉樱绣方巾,落了灰。 她兴冲冲地揭开那块方巾,尝试转动转盘,让转盘号码一个接一个对准拨号的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