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倓疑心起来。 这个关键时候,由不得他不疑心。 皇帝眼看着不行了,马上面临继承人的问题,牛鬼蛇神难免蠢蠢欲动。 郭栩很快来了。 他行过礼,问道:“张相有召,可是有事吩咐?” 张倓盯了他好一会儿,才问:“黄院判的事,是你说出来的?” 郭栩答得坦荡:“不错。” 承认就好。 张倓冷声问:“你想做什么?” 郭栩讶然:“张相此话何意?下官并不想做什么。” “那你把这事公布出来?” 郭栩奇道:“有什么不对吗?难道张相并不想公布此事?” 他质问得太理所当然,以至于张倓愣了一下,仿佛自己的愤怒毫无来由。 不等他回答,又听郭栩道:“张相,这可是谋逆大罪!黄院判忽然开出那样一张方子,导致圣上一病不起。现在圣上是个什么状况,你我心里清楚。弑君之罪,岂容轻忽?难道你要轻轻放过?若是此事不查清,安王归来,如何交待?” 听到这里,张倓懂了。 “你这是急着向安王投诚?” 郭栩面露怒色:“便是张相身为前辈,也不能这样污我名声!圣上病因有疑,查清真相,难道不是臣子应有之义?” 看他正义凛然的样子,张倓差一点就信了。 这个官迷!眼看着要换新君,急着在安王面前表功呢!把皇帝发病的原因推到大皇子身上,安王继位就更稳了。 张倓跟他没话好说,本想把他打发了事,谁想郭栩不依不饶的。 “张相怎么不说话?若是下官做错了,您身为首相,不该指正吗?还是说,您真的心里有鬼?” 张倓被他撩起了火气,斥道:“郭栩,你少在这胡搅蛮缠!本相不公布,是因为目前的局势,没必要多添枝节。安王继位,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?眼看圣上不好,这样的紧要关头,第一要紧的事便是稳定局势。现在公布此事,不但毫无作用,还引得人心浮动。” 若是以前,郭栩绝对不会和首相这样互别苗头,可是今天他打定主意了。 “您这话,请恕下官不能苟同!您可知道,大皇子自从知道圣上病重,便从玄都观回来,闹着求见圣上?毕竟是父子,您就这么肯定,陛下不会心软?若是陛下一时心软,召他进宫……” “召他进宫也不能改变任何事!这两年,陛下一直在为安王打算,怎么会临时改变主意?” 郭栩冷笑:“一定要陛下改变主意吗?陛下现在说话困难,若是被他钻了空子呢?” 他说得意味深长,张倓听出来了,这是在暗指矫诏登位。 “陛下身边那么多人,怎么可能被他钻空子?” “这可说不好。”郭栩不以为然,“毕竟他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太子,谁知道宫里有没有他的暗棋?” 张倓无话可说。这么辩下去,他根本不可能说得赢。郭栩说可能会有,他怎么敢打包票? 郭栩趁机道:“何况,这事还没经过政事堂,就算您是首相,这么大的事,也不好独自决断吧?不如都叫过来,看看大家怎么说?” 张倓想弄死这官迷!为了攀上安王,真是脸皮都不要了! 偏在这时,外头来报:“相爷!大皇子听说这事,要自尽以全清名!”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