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冷眼看着这个儿子:“你也这么认为?” 安王低声:“阿衍本来就是咱们故意放出去的。” 皇帝叹了口气,有几分无力:“你怎么就这么老实?” 安王垂着头不说话。 皇帝从这些奏折里头,找到一份支持下狱的,并且严厉驳斥了越王殿下目无君上的行为。他交给安王:“你让人暗示一下,让此人帮你造势。” “父皇?” 皇帝淡淡道:“朕做这些,都是为了你。” 安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,既有几分感动,又有几分愧疚,只得道:“儿臣让父皇忧心了。” 皇帝越发决心,一定要在安王继位前铲除这个祸患。 这老实孩子,哪里斗得过那小子。 却听安王道:“儿臣知道,不应该让父皇为难的。您这样,是想压住他,好为儿臣扫清障碍……” 皇帝挑了挑眉:“你懂?” 安王老实回答:“今日理政的时候,郭相给儿臣解释了一下。” “哦?他怎么说?” 安王答道:“他说,您当了二十多年的仁君,现下不顾英名,都是为了儿臣。儿臣要明白您的苦心,不要来添麻烦。” 皇帝听得理解,心里十分舒畅。 看,到底还是有人理解他的。 郭栩这个人,虽然品德有些低,但若用对地方,也是真好用。 安王又道:“父皇,儿臣过意不去。您英明了二十多年,这样做岂不是白白背了恶名?史官苛刻,一个仁君,只要做一件不合他们心意的事,就会被大书特书。尤其您现下正在养病,到他们笔下,恐怕又成了年老昏庸……唉,这样好不公平,您仁慈了二十多年,凭什么因为这件事就坏了名声。” “倒也没这么严重……” 皇帝说了一句,停下来。 确实,这二十多年来,他一直压抑自己,若只因为这么件事,坏了英名…… “所以,你是因为这个,才来劝朕的?”皇帝的声音柔和下来。 安王点点头:“儿臣实在不忍心。父皇为儿臣付出这么多,叫儿臣如何能够心安理得,拿父皇的名声铺路?” 停了一下,他又说:“何况,儿臣瞧那些人,还是迁怒了。今天议事的时候,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的,大概觉得,儿臣太过无能,才连累您的吧?” …… 安王走后,皇帝沉思良久,唤来刘公公。 “南楚的瞭鹰,传消息来了吗?” 刘公公笑着回道:“奴婢正想着这事,给您带来了。” 说着,呈上皇城司的密奏。 皇帝看了一会儿,问:“消息确切?” 刘公公答道:“瞭鹰上报的消息,若是拿不准,都会做上标记。这一份,应当无疑。” 皇帝点点头:“朕先前就奇怪,南楚现在自顾不暇,怎么有这个胆子跟我们打仗。看这唐劭调动的人马,八成是要清理门户。” 刘公公忙问:“那我们要不要推波助澜?” 皇帝说:“把握分寸。” 刘公公称是,笑道:“虽是打仗,却是给前线送功绩来的,也不知道哪位将军得了便宜。” 皇帝若有所思:“送功绩……” 刘公公陪笑:“可不是吗?唐珞掌兵数年,这唐劭要送掉好多性命,才能清得得干净。” 皇帝又不说话了。 刘公公便不再多话,告退离去。 皇帝终于来是召来了玄非。 经过两年清理,玄非如今已将玄都观一手掌控。他知趣,能做事,皇帝觉得他很好用。 “国师,朕今日想叫你算上一卦。” 玄非平静地点头:“请圣上示下。” 皇帝说:“你就算,安王运势如何。” 玄非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逝,便叫人去拿卦筒。 他说:“安王不在此间,还要劳烦陛下亲自掷卦。” “朕来掷卦,会不会准些?” 玄非答道:“您有帝王之气,可镇阴阳,自然准些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