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甚至连皇帝的意愿都被他们驳回去了。 如果宗叙不能拿出战果,他们这些主战派,免不了秋后算账。 现在好了,宗叙不但拿出了战果,而且还是整场战争的大胜利! 西北平定了!边界线推至凉川!这是开疆拓土的千秋功业! 最初的兴奋过后,官员们开始讨论该给宗叙什么封赏。 宗家世代战功赫赫,宗叙早就位在国公,这爵位是没什么赏头了——总不能真给他封王吧?异姓封王,只能是死后追封,不然再大的战功,都没有这个选项。 只能赏别的了,给子弟荫职,封赏女眷诰命,或者给他换个更风光的封号,对了,还可以联姻。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,那边有人看着战报,打断了同僚的讨论:“等下,你们仔细看战报了吗?宗叙半个字没提自己,他说的首功另有其人啊!” 嗯? 相爷们齐齐钻过去,几颗脑袋凑在一块,再次把战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这才发现了捷报后面的内容。 杨殊! 宗叙说,首功当属博陵侯府杨氏子弟,高塘牧监杨殊! 政事堂陷入诡异的安静。 半晌,终于有人道:“宗叙开什么玩笑?给一个牧监报战功?还是首功?” 也有人弱弱地回:“他是统兵大将,给谁报战功是他的权职。何况,战事紧急,牧监临时征调上战场,也说得过去……” 宗叙自己这样认,他们还能说什么? 此战功成,宗叙的声望将会达到极致,哪怕皇帝,也不好这个时候驳面子。 何况,这样的大胜,肯定要上邸报通报各府的。宗叙铁了心,他们只能认。 只是,在场的都是天子近臣,哪个对皇帝的心思没数? 他们不免腹诽,宗叙这是疯了吧?违背皇帝的心意,功劳再大,早晚也有一天被清算。 罢了罢了,以后他们还得想理由节制宗家,既然他送了个现成的来,先留下吧。 于是这封战报,当天送到了御前。 当着众臣的面,皇帝自是开心的。 开心的皇帝,当场吩咐举宴,好好庆贺这样一场大胜。 西北大胜的消息很快传入市井,整个云京都欢欣鼓舞,富贵之家大肆发放喜钱,小商贩一律打折。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战争的细节,仿佛亲眼所见一般。 那位落魄出京的杨三公子,以这样的姿态回到他们的视野里,堪称脱胎换骨。 相比起一直威名赫赫的宗大将军,一位浪荡贵公子被逐出京城,两年后以战功复起,可有话题度多了。 于是,茶馆酒楼,还没有忘记这段过往的人们,纷纷说起曾经的杨三公子,说他如何荒唐风流,如何胡闹放荡,放逐出京的时候又是如何落魄。 甚至那些曾经与杨三公子有过桃色绯闻的伎人们,都因为客人纷至沓来,身份高涨…… 宴席散后,皇帝回到明光殿。 烛台上的蜡烛只点亮几根,宫人就被皇帝挥退。 一个抱着拂尘的内侍匆匆进入大殿,恭敬叩拜:“奴婢刘双喜,见过陛下。” 皇帝坐在龙椅上出着神,听得声音,挪了挪视线,哑着声音问:“怎样?” 刘公公垂着头,回道:“夜蝠没有消息传来。” 安静了一息,皇帝忽然暴怒,抬袖一扫,将御案上的奏章、笔砚全部摔了个干净。 刘公公急忙跪了下去:“奴婢无能,陛下息怒。” 皇帝冷笑起来:“朕的皇城司,居然连这么件任务都完不成,还留着干什么?他们还有脸自称夜蝠?” 刘公公垂首不语。 他知道,这个时候再怎么辩驳,都是无用的。 皇帝更加烦躁。 开疆拓土,本来是一件千秋功业,他留在史书上的名声,必然因为这件事大涨。 偏偏这么开心的事里,夹了件让他恶心的事。 如鲠在喉,如芒在背。 又吐不得,拔不得。 皇帝深吸一口气,问道:“这样的战功,似乎只能封侯了吧?” 宴席上,他就听到那些臣工讨论封号了。 刘公公跪得更低:“奴婢不懂这些。”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