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绾柳眉倒竖:“梁家从上到下,连个官职在身的都没有,靠着一个五品都尉的勋爵混吃等死,也敢肖想公子?” 杨殊笑吟吟:“在她眼里我就是个野种,住在博陵侯府都没资格,能有五品都尉肯跟我结亲就不错了。嗯,指不定还觉得,是她表妹大度,不在乎我的克妻命呢!” 阿玄想了想,说道:“这还真是世子夫人做得出来的事。且她前阵子频繁回娘家,与梁家接触过几次。” 杨殊抚掌:“那就没得跑了。” 阿玄又道:“但是贵妃娘娘应该不肯,就算不在乎门第,梁家那个家风也不像话。属下倒觉得,娘娘说不定想叫公子与裴家结亲。” 裴家是贵妃的娘家,也是杨殊的外祖家。 论起门第,裴家不低。延续百来年的名门,从某个方面来说,甚至比皇家更体面。当初太祖皇帝可是亲自为长孙求娶了裴氏女。 如今裴家亦有不少子侄在朝中为官,风光不减当年。但他们对裴贵妃和杨殊,态度都很微妙。 皇帝数次想立裴贵妃为后,裴家都装聋作哑,对杨殊这个外孙也不甚热络,少有来往。 阿绾道:“若是裴家还差不多。” 杨殊嗤笑一声:“可惜这是不可能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阿绾不解。 “因为,圣上这次和贵妃想的不一样。”他的眼神阴了下来,“我看他想立裴氏女为太子妃。” 杨殊觉得,自己以前真是个瞎子。总觉得皇帝对他比对太子还好,却不曾细想,这其中的差别。 他对太子严厉,说来说去都是公事,不就是培养太子的治国才能吗?看看东宫属官,哪个不是才俊?选妃之事,自然要给太子留下最好的。 而他呢?平时宠爱万分,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叫他先挑,不管他做什么都万般维护。这样的放纵,不过是捧杀。 现下他与太子都要娶妻,其中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。 他真的不是皇帝的血脉。 这个结论,让他既高兴,又难过。 阿玄冷静地道:“可惜太子中意吕家,辜负了圣上一片苦心。” 杨殊不想提那个蠢货,他娶谁都跟自己无关。他现在关心的,就是怎么搅黄这件事。 琢磨了一会儿,杨殊道:“你们去查一查安王的位置。” 安王是三皇子的封号,他今年十七,今次除了给太子选继妃,还要解决他的婚事。 阿玄一惊,压低声音:“公子!您不能再得罪安王了。” 皇帝三个成年的皇子,太子早年就得罪过了,信王跟太子一个鼻孔出气。安王因为两人年纪相差不大,小时候也有不少摩擦。只是杨殊后来守孝,闭门不出,接着便接了皇城司,两人接触少了,关系才缓和下来。 在阿玄看来,缓和太子那边的关系就够麻烦的,要是还得罪安王,以后还过不过了? 杨殊冷冷道:“就是要得罪,不让我好过,那就大家一起不好过!” …… 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原野上,明微落在最后,信马由缰,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。 “快快快,那边围起来!” “那边,别放跑了!” “哎呀,咱们散开些,这样都不好追了。” “那只是我的,你们别抢!” 明微忽然感觉到什么,扭头往一个方向看去。 一只肥硕的鹿,从灌木从里钻出来,傻呼呼地跑进了她们的包围圈。 魏晓安一声欢呼:“鹿!我要射它!” 方锦屏不甘示弱:“我也要!” “谁射到就是谁的。” “好啊!谁怕谁!” 两个姑娘纵马追去,没一会儿跑远了。 很快,魏晓安一声大叫,便传来了“扑通”坠地声。 魏家的家将大惊,急忙追上去。 明微和孙蔚也纵马赶过去。 “小姐!” “你们干什么?” “这是我的鹿!” “放肆,这是安王殿下!” 明微赶到时,看到的就是被丫鬟扶起来的魏晓安,以前盔明甲亮的侍卫们。 她先去看魏晓安,见她揉着自己的腿,脸上并没有十分疼痛的表情,先松了口气。 再去看对方,被侍卫们围在中间的,是个穿骑装戴王冠的少年郎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