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街头巷尾的闲话,终于不是明家如何闹鬼,而变成了蒋青天如何审案。 相对于风口浪尖的祈东郡王,吴知府悠闲极了。 蒋文峰来到东宁,虽然也依职责巡察了各项事务,但没有为难他。 是以,他的日子并没有受到影响。仍旧每日办公,下了衙便到街上溜达,看看各家古董金石铺子是不是有好货。 这日,吴知府与往常一样,晃到玲珑轩。 “府尊来啦!”玲珑轩的大掌柜笑眯眯迎上前,“您来得可巧,早上才到了一块上等的田黄石,您给赏鉴赏鉴?” 吴知府哈哈一笑:“那倒是来巧了。走走走,看看去。” 大掌柜将吴知府请到楼上,进了珍藏室。 四面墙挂满字画,多宝架上皆是珍品,大掌柜不知道挪动了什么,其中一面墙缓缓移开,露出一个小间。 “您请进。”大掌柜笑吟吟。 吴知府颔首,进入小间。 这小间小得可怜,只放得下一张桌子,几把椅子。 吴知府进去时,里面已经有人在了。 两个人,一站一坐。 “王爷。”吴知府恭敬行礼,又对另一人拱了拱手,“伍先生。” 东宁能被称为王爷的,只有一人。 祈东郡王微笑,指了指:“坐吧。伍先生也坐,这里没有外人。” 吴知府笑着应承:“是。” 站在祈东郡王身边的文士也施了一礼,与他一同坐下。 “恭喜王爷。”吴知府坐下来,第一句便是,“终于把那些事拿出来了,可见他们已经没招了。” 祈东郡王点点头:“这些日子,辛苦你们了。” “不辛苦,不辛苦。”吴知府摆手,“王爷本就没做什么,不怕他们查。是伍先生的功劳,不过小小的挑拨,就叫那位沉不住气了。” 那位伍先生却笑着摇头:“不是,不是小可出的主意,不敢居功。” 吴知府面露惊讶:“竟不是伍先生的主意?”说着再次拱手,“原来王爷身边还有伍先生一般的高人,当真可喜可贺。” 祈东郡王颔首而笑:“年轻人就是年轻人,还当他怜香惜玉的表相是装的,现下看来,倒有几分是真。” 吴知府道:“佳人难得,那位明七小姐如此形貌,又那般伶俐,他岂能舍得?谁说用美人计,就要送上美人?叫他心生怜惜,为此动怒,才是大大有用。” 三人相视,笑了起来。 憋了这些日子,今儿总算畅快了。 还当他这个皇城司提点有三头六臂,不管看起来多么纨绔,他们都不敢掉以轻心。原来这么好对付? 从头到尾,他们都没费什么劲。不过是,看准了他在私会美人,叫王妃领着人去酒楼走一趟而已。 然后就传来好消息了。 状告?告吧!把这些事翻出来,正说明他找不到别的由头了。 一个郡王,干点不法的事算什么?所谓抢占良田,无非就是瞧人家田地好,低价强买来建园子而已。至于纵奴行凶,哪家豪强没干过? 与皇帝血缘如此相近的郡王,干这些事不是罪过,什么都不干才是罪过。 “王爷怕是要上书请罪了。”吴知府歉然道,“恐怕也免不了被申饬。” 祈东郡王摆手:“不是什么大事,忍忍就好了。” 夹着尾巴做人嘛,这些年,他不都是这样过的? 吴知府没在这里留太久,半个时辰后,便出了玲珑轩。 仍旧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,去了另外几家金石店,才打道回衙。 …… 明微足不出户,外边的事却源源不断传进她耳中。 “冲冠一怒为红颜啊!”她将小纸团扔进博山炉,看着它变成黑灰。 阿绾皮笑肉不笑:“身为红颜,不知您感想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