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目前状况而言,你确实有些极端情绪偏向,不过我们现在不怎么说偏执症,医学生更多会称呼为精神分裂症。但你还没有那么严重,只要及时疏导加自我管理,就还是正常的。” 喋喋不休地话语变成陌生文字萦绕在头顶。 余江枫好像失聪了。 只能不断听见“极端情绪偏向”这几个字。 像脑中开了录音机,一遍又一遍呼喊,振聋发聩。 / 度日如年,就连秒针都变得缓慢。 木少倾仰头盯着墙上挂钟,眼底开始濡湿,甚至顾不得人来人往诧异眼神,放声大哭。 微信“叮咚”的声音将她片刻拯救,以为是余江枫来了消息,她手忙脚乱举起来,却只见到木艺的名字。 失望霎时放大成海,滑开解锁。 是一张张抓拍的模糊照片。 即使不用放大,木少倾依然能辨认出,那是谁。 下面是木艺发来的文字—— [我刚才去市院接病人碰见大佬了。] [时间紧我没来得及上前问,他是不舒服吗?] [为什么不来附院找我?你们瞧不起我?] 信息声还在连续作响,她却在也顾不上,冲出警察局,一路踩着油门到达市院楼下。 可是他在几楼?哪个科室?是否已经离开了? 这些通通都没有答案,木少倾站在杂乱无章的医院大厅,生平第一次如此孤立无援,她觉得身边脚步声和叫号声都变慢了。 有人碰着她肩膀,连道歉都没说就走了。 因为被丢下的感觉太糟糕,她想起十三岁的夏天,木帆跟她挥手,然后在汽车尾气中消失不见。 直觉告诉她,如果今天没能找到余江枫,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。 莫名其妙的力量支撑她一层层诊室找过去,每个身高身材相当的背影都被她骚扰了遍,手上小腿渗出血,把纱布染红。 飞蛾扑火时是否也这样。 是含着泪,然后鼓足了巨大勇气,却不知前方雪山深渊。 “木木!” 熟悉的、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、耳边厮磨日日夜夜的声音穿越层层障碍,在她耳边炸裂,四处寻找中,她终于看见了他。 站在精神科诊室门口,手上拿着此刻病历,有些不安,有些局促。 拨开身边所有阻碍,木少倾冲向他,想给他一巴掌。 在那之前,却没忍住,撞进他胸膛,感受温热气息和狂烈心跳。 “你为什么不接电话?为什么要消失?你来这儿做什么?”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,想说自己在警察局等了很久,还想说刚才路上超速肯定扣了很多分,以后要遵纪守法做个好公民。 但是,余江枫的手臂太紧,让人无法呼吸。 他也害怕,心跳出卖了他。 / 医院天台上有好些病人和医生,看看风景眺望远方,对难以战胜的病魔和繁杂沉重的工作说声“我不怕你”。 木少倾和余江枫站在塔台阴影下。 “事情就是这样,我想着,万一我真是精神分裂,我一定离开你的。” “或许就像你那个师兄说的,很多时候你不喜欢我的行为,比如被定位,但是你选择了忍受。” “他们告诉我,忍受不代表接受,时间久了,我会伤害你,你也会觉得很累。”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? 木少倾有些无奈,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一通。 但这不符合她高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