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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半场是面目模糊的黄狗,最后是妹妹嘶哑声带的呜哇呜哇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的梦真长。

    妈妈从那以后就更神智不清了,人傻呆呆地不是望天,就是在床上睡个没完,要不然就在墙上写池南两个字。

    后来,家里每天会陆续来男人,来了就进妈妈睡觉的房间,许池南坐在院子里写作业,或者分草药,偶尔,他们走的时候,会笑着逗她一下,把两块钱放到她眼前。许池南并不懂,她只是本能的不适,那些笑容含义莫名,她当时的知识储存难以分析,只能默不吭声,戒备地握紧手中的笔。

    再有男人来,她就去不远处的小溪,里面有很多三四厘米长的小鱼,溪水冰凉,许池南能在小溪里呆一下午。

    十岁的时候,妈妈死了。

    她的坟只有凸起的黄土,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许池南看别人的坟有平整的祭台,她弄不来,去山上捡了一块扁扁的大石头充当祭台,她还去林子里摘了花。

    继父打她越来越狠,救了陈辛那次最狠。

    许池南晕了,被继父抱到床上,皮带抽的她身上一道又一道血痕,瘦弱不堪的少女出气多进气少,怕她真被自己打死,他给许池南脱衣服,想给她上点药。

    t恤一扯,衣服下是许池南没有暴露在阳光中原始的,白皙的,细腻的肌肤。

    还有她刚刚发育的,却没有钱买内衣遮挡的胸部。

    再细看,这个继女,其实长得比她妈妈还要好。

    许池南醒时,身上没穿衣服,被打的地方上了药,除了这些变化,她胸前多了几个红色的片状痕迹。

    跟着一起发生变化的,是继父看她的眼神。

    但许池南已经不是面对两块钱纸币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了。

    继父死的那天,正巧是妈妈的忌日,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跟许池南去拜祭了一趟。回去路上,许池南说刚下过雨,想去摘点蘑菇,这边的蘑菇能卖上价,她的袜子破了,得买新的。笔快用完了,也得买新的。

    以往这种活继父从来都是坐享其成的,但这次也跟了,是巧合还是天意,许池南说不准,在她经常摘蘑菇的斜坡,他踩了一脚苔藓,从坡度不小的斜坡侧面掉了下去,手里攥着一根藤蔓。

    他仰着头叫许池南。

    而许池南在坡上看他。

    这竟然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,脑子里能回想起来的,全是他挥舞着双手穷凶极恶的样子,而她只能捂着头脸缩在角落,在她印象里那么可怕的,可怕到不敢仰视的,遮天蔽日的一张脸,此时五官因用力和害怕纠在一起,匍匐着,叫嚣着,命令她。

    许池南心口起伏,数秒后,转身将藤蔓的根用刀切断。

    于是第二个家也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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