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庶族子弟看得出她的冷淡,又听到她说隐世,不免猜测她兴许是士族,便不敢再打扰,仍旧回席位上谈时政。 萧遥虽然配制了些药以自保,但思及士族青年,着实不敢多停留,因此觉得有几分饱便让酒肆掌柜给装些干粮,付清银两之后当即急匆匆地离开了。 走出酒肆,玉姜很是不解:“女——郎君,为何这般急?” 萧遥低声说道:“我看先前离开的士族青年举止奇怪,怕他回来,所以先走一步。”说完觉得不保险,又特地绕路,打算在江边多待一阵,等晚上过江的船只或是换一个渡口。 江边虽然能打渔,但并不代表老百姓的生活就好很多。 萧遥走了一趟,发现江边的村落,依然可以用“民不聊生”来形容。 士族青年迟旭领着小童离开酒肆之后,直奔城中。 小童低声道:“郎君,那男子貌若好女,实乃罕见的俊美少年,定然就是那杨公命人追捕那小子。” 迟旭道:“不管是与不是,既叫我等碰上了,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的。”说完加快脚步,打算将消息告知城中杨公的人。 萧遥和玉姜在江边赏景,见风景着实不错,便特地放慢了脚步,慢慢看景色。 绕过一个草滩,玉姜忽然低声惊呼起来:“娘子,你瞧——” 萧遥看过去,见江边血红一片,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的尸体。 她隐隐听到呼吸声,忙加快脚步走过去。 靠近时,见一妇人尚有淡淡的呼吸声,便赶过去,拿出包袱里的药,内服外敷的全都用上。 转眼间妇人悠悠转醒,瞧见家里人的惨状,当即大哭,一边哭一边挣扎着过去。 玉姜忙扶住她:“这位太太,你切莫太过伤身。” 妇人伤得重,没法过去,又急又慌:“我的孩儿,我的孩儿……”又哭求萧遥和玉姜,“求求你们,帮我找找我得孩儿,求求你们。” 萧遥听说还有婴孩,心知只怕凶多吉少,但还是点头:“我这便去找,你别动。”和玉姜一起将妇人附近江边的芦苇丛中躲好,自己则出去,沿着足迹去找妇人的婴孩。 她走出约莫一百步左右,终于瞧见一个襁褓以及襁褓旁的一滩血。 萧遥情知不好,深吸一口气,才上前抱起襁褓。 出乎意料之外,襁褓中的孩子还有气息,虽然气息很弱,但依然有气息。 萧遥翻找自己的包袱,将伤药以及银针翻找出来,快速给婴孩扎针,之后又给婴孩伤了的额头伤药。 做好这一切,她怀中婴孩的呼吸终于不似原先微弱了。 萧遥抱着婴孩,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,知道这孩子活下来了,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笑了起来。 下一刻,她的笑容微收,但很快又恢复如初,垂下的眸子却带着深深的戒备。 左侧的芦苇丛里,有人在里头。 方才虽然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,但依然被她听到了。 萧遥抱着婴孩,假装收拾包袱里的药和银针,轻轻地放出软筋散,估摸着软筋散生效了,她才背着包袱,抱着婴孩起身,缓步走向左侧的芦苇丛中。 待看清芦苇丛中倒着的是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,萧遥松了口气,她蹲下来,打量了昏迷少年片刻,发现他伤得很重,腿上还有一支箭,料想不是杀害婴孩家人的贼人,想着救两个是救,救三个也是救,便坐下,翻出银针和伤药,给少年处理伤口。 终于简单处理过少年的伤口,萧遥知道玉姜肯定等急了,便将一个装着金疮药的小瓷瓶留在少年手边,自己则收好包袱,抱着婴孩去找玉姜与受伤的妇人。 她和玉姜两个人要带妇人与婴孩两个伤者,着实没法子再多带一个了,再加上美少年身上中箭,极有可能是被军中或者世家大族豢养的护院伤的,她若带上他,怕是所有人都活不了。 玉姜见萧遥许久不曾回来,已经有些急了,正要去找人,一抬头便瞧见萧遥了,忙道:“郎君,你去哪里了?怎地这才回来?” 萧遥道:“我在那头给这孩子施救,这才回来迟了。走罢。”说完想起没听到妇人的声音,忙低头看妇人,见她晕了过去,便将怀中的婴孩递给玉姜,“你抱着这孩子,我们尽快离开。” 玉姜忙摇摇头:“女郎,你抱孩子,我扶着这妇人。我年纪大些,又做惯了伙计,力气比你大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