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几杨越回来了,看向张娘子:“我原想教训林秀才一顿,不想去到时,他正被一队护卫围着打,一问才知,他方才觊觎别家女眷,惹恼了主人家。我既已好瞧见,只得出手救了他一命,只是他伤得重,得你去主持大局才是,你快去罢。” 张娘子听了,脸上倒没有什么难过之意,只是转瞬间又露出焦急之色,站起身,对杨越福了福身:“谢过这位公子相助,将来有机会,定会报答。我儿女在码头,这便先行一步。”说完急匆匆地走了。 萧遥见她主仆走远了,这才看向杨越:“林秀才伤得很重么?” 杨越眸中闪过冷意:“他以后想要拈花惹草作威作福,没从前那般便宜了。” 萧遥见了,打量了杨越片刻:“你对着林秀才,似乎格外看不惯?” 杨越低头看向萧遥,看进她那双清澈温和的眸子里,瞧见里头的担心,心跳如擂鼓,经年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: “张娘子让我想起我的母亲。……当年,我那父亲,也是有所谓的心仪之人,却为了获得我外祖家的支持,娶了我母亲,可却又不好好待她,娶我母亲不到三个月,便将心仪之人纳入府中,从此郎情妾意,叫我母亲伤心,早早去了。” 他说完这些话,凝视着萧遥带着怜惜的脸,心里有许多话,可是一句都说不出口,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了,压得喘不过气来。 可是,他又是必须承受这种痛楚的。 因为他不能让他的妻子再受母亲当年的苦楚,更不敢对眼前人有丝毫不好或折辱的想象。 她值得世间上最好的一切。 有无数时刻——他听着潺潺夜雨时,瞧见风从跟前吹过时,看见天边的彩霞时,瞧见花儿迎着朝阳绽放时,想到她,奢望的是与她年少结发。 可惜,奢望只是奢望。 萧遥点了点头,抬眸看向远方的天空:“你会是个好丈夫。” 杨越的手抖了起来,俊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:“我希望我是……”剩下的话颤抖着,消散在风中。 萧遥侧头看了他一眼:“走罢。”说完率先往京城方向行去。 杨越跟上去,渐渐地走在她身边,偶尔看看她,偶尔低头看看两人并肩的背影,一直没有说话。 过了许久许久,杨越忽然开口:“萧姑娘,或许我们将来会天各一方,再没有机会见面。但我心里,是真的将你当成……当成我的妹子的,所以,但若你遇上什么难事,请一定要告诉我。不管隔着多远,不管事情多难,我定会竭力为你办到的。” 萧遥听了这话,沉默了片刻,才侧头看向杨越:“我有自保之力的。” 杨越忽然变得凶狠起来,他停下脚步,走到萧遥跟前,低下头,深深地看向她:“此事听我的!”说完不等萧遥回答,转过身,快速往前走。 萧遥挑眉,随后一言不发跟在杨越身后。 进了京城之后,因杨越坚持,萧遥便听他的,一起去用晚膳,吃完了,又听他的推荐,去了一个名叫寻味的酒店住下来。 洗漱过后,萧遥不顾旅途上的疲惫,拿出针线和绣绷,兴奋地开始尝试着绣双面异色异图绣,这种刺绣,异稿、异针、异色,又可以说是双面三异绣。 因为是头一次绣,萧遥没敢绣太复杂的,略想了想,便决定绣一朵花儿,一面绣牡丹,另一面绣莲花,只绣花儿,不绣茎叶,尽量简单。 定好该怎么绣之后,萧遥就着灯火,埋头绣了起来。 杨越回了府,洗漱完并没有立刻休息,而是坐在书房前,盯着灯火发呆,坐了不知多久,他从怀中,翻出一张双面绣的帕子,在灯下细细看起来,只是看着看着,眼前哪里是帕子?分明是思之若狂那人的脸。 这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,随后是敲门声。 杨越回神,将帕子小心翼翼地收到怀里,这才扬声道:“进来——” 张贤、李明以及被分派了去别处的另一个手下庞冲,一起走了进来。 杨越看到张贤和李明,倒没什么,看到庞冲,眸色变深了几分。 庞冲见杨越的目光盯着自己,忙上前:“世子,暂时未能找到夫人。说不定,真的如他们所言,夫人已经——”他抬眸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的杨越,将未完的话说出来,“说不定,夫人的确如他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