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给我?”方胤博低声重复沉宜的话,语气平静,目光盯着对面被他逼停的车。 从驾驶座下来了一个男人,怒气冲冲地打着伞朝他们走过来。 沉宜不知道方胤博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事情,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齐琪可以尽快发现她不见了,拖延时间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。 “如果你想要……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把话都说开,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死掉。”她拼命思索还有什么可以聊,突然灵感一闪:“对了,你今天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?我们……” 方胤博听到沉宜说的话,扭头瞥了她一眼,这个眼神里饱含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,直到这个时候,沉宜才意识到,她其实一点也不够了解他。 陌生男人愤怒地拍打车窗,方胤博看都没有看,踩下油门加速离开了现场。 她忍不住回头,很快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路口消失在视野里。 “在看什么?看有没有人来找你吗?”方胤博嘲弄地笑笑,手握紧了方向盘,手背青筋血管凸起,由于偏瘦,看起来倒有几分病态。 车已驶离刚刚那条路,往郊区方向开去。 “…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的,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……我也不可能让他找到你……不可能……” 两人的通讯设备都已关机,他不再走满是摄像头的大马路。 理智告诉沉宜,她应该保持冷静,不和方胤博争辩,尤其是在对方掌握方向盘的情况下,她尽量不激怒对方。 但她的情绪也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,她只能拼命掐着自己,用疼痛保持自己大脑的清醒。 无论她怎么尝试,方胤博都拒绝沟通。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,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,未知才是令人最恐怖的。 看了一眼时间,此时距离他们驶离停车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。 当车安全地停下来的时候,沉宜的一颗心终于平稳地落了地,还没等她喘口气,方胤博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。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,她几乎睁不开眼睛,像是无数的冰针扎在皮肤上,又冷又疼。 这个季节,植被远远不如春夏茂盛,脚下的路泥泞不堪,鞋跟陷在里面再拔出来的时候,泥点子溅到了她的腿上。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早上出门时的精致优雅,发丝全都粘在脸颊上,狼狈都不能完全形容出她不堪的状态。 想起陈鹤青夸奖她的话,她自嘲地笑笑。 方胤博根本不看她,只顾着往前走,沉宜在一次踩到石头被绊了一下后,脚踝的疼痛愈发强烈,她干脆脱了鞋赤脚走在冰冷的地上。 她苦中作乐地想到上周给孩子们讲的童话故事,她现在走的每一步所感受到的疼痛,倒是有点像小美人鱼上岸后走在陆地上所经历的。 “方……”沉宜刚喊出方胤博的姓,意识到什么似的,顿了顿:“…还要走多远……” 方胤博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,微弱的声音伴随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