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嘉偏头看他。 “你是斯科的人?” 司嘉默了一瞬,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 下一秒话音被开门的声音盖住,陈迟颂走进来,身后跟着女助理,手里抱着一沓文件。 他看了眼沙发上的人,“来了。” 李夏明当然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,没煞风景地应,司嘉也没有回避他的视线,“嗯。” 助理因此下意识地朝司嘉看,紧接着话卡喉咙。 她还记得大学有节哲学课教授曾说过,这世上有三种人活得真实,一是虔诚的信徒,二是表演的小丑,三是充满故事却孤独的流浪者。 倚在沙发边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最后一种。 黑色一字肩上衣,阔腿牛仔裤,穿的有多随意,身上那种历经千帆的松弛感就有多浓,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,微微侧眸,一双眼睛漂亮却难测。 而那张脸,和昨天无意一瞥的,陈迟颂手臂上的纹身彻底重叠。 助理心头一震。 司嘉只看她两秒就收了视线,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,往桌上一放,话是对陈迟颂说的:“还你。” 说完她起身,东西送到了,她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,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,听见陈迟颂问:“你中午有约?” 手搭在门把上,司嘉愣了下,摇头:“没。” “那陪我去吃个饭。”陈迟颂在背后淡声说。 那口吻不是商量,而是命令。 司嘉深吸一口气,转过身看向他:“陈总。” 陈迟颂抬眼,“不愿意?” 昨晚他在她耳边厮磨的那一句“谈合作是不是该有点诚意”不合时宜地响起,司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,挤出一抹笑,“……怎么会。” 她又一屁股坐回沙发。 旁边的李夏明幸灾乐祸地看完半场戏,这才清嗓子出声:“陈总有我的份不?” 陈迟颂在办公桌前坐下,“你很闲?我没记错的话,李叔今晚落地吧?” 李夏明的脸肉眼可见地垮,指着他说一句你行,你牛逼,然后气冲冲地要走,半道又折回来,指着喜糖,把正事说了:“张志毅结婚,喜帖都递到我这了,你看着办。” 陈迟颂没理他。 助理随后也带上门出去,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司嘉和陈迟颂两个人,静得呼吸可闻,翻文件发出的窸窣声就更清晰,磨着司嘉的耳膜,他全程没看她一眼,处理着文件,漠视着一个活生生的她。 司嘉觉得自己就不该一时逞强留下来。 手机上还有二十分钟前李建东发来的消息,六十秒的语音条,让她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,直接转了文字,问的无非就是她人去哪了,还有她和陈迟颂现在的情况。 没想到他醉酒不断片,都记着呢。 他动的什么脑子司嘉心知肚明,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和陈迟颂现在应该是什么情况。 八年,不是八天,八个月,在这个人潮拥挤,泛滥成灾的俗世面前,没人会停在原地不走,时间能够轻易地葬送爱情,毁灭信仰。 敷衍地回了两句,脑子里一团糟,陈迟颂还没结束的迹象,司嘉就开了个小游戏,窝在沙发里玩,邓凌那杯咖啡也迟迟没等来,办公室里空调开得足,冷气混着不远处让人安心的气息,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。 后来还是被饿醒的,早上起得晚没吃早饭,本来计划是送完就直接找个地方吃午饭,没想耽搁这么久。 只是她刚一动,身上那件西装就从肩头滑落,掉到地上,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听见动静回头,掐了手里的烟,哑声问:“醒了?” 司嘉坐起身,还有点懵,低低地嗯一声,然后要去把那件西装捡起来,结果陈迟颂比她快一步弯腰,两人的手相碰,一冷一热,她侧头,和陈迟颂对上眼。 他问:“困成这样?” 司嘉垂下眼睫,“嗯,酒店隔音不好。” 陈迟颂明白她的意思,不置可否地低笑一声,捞起自己的衣服,同时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。 出门时司嘉想起来问他几点了。 “十二点四十。” 司嘉一怔,她睡了这么久。 陈迟颂走在前面,几年不见,他好像又高了点,肩膀更宽,似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磨炼。 而她错过了他从少年蜕变成男人的过程。 两人到电梯口的时候,被葛问蕊叫住,“陈总,恒和的法务约了今天下午来公司谈具体收购事宜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葛问蕊用余光瞄向司嘉,但她没看她,环着臂,压根不在意她说什么,眉眼间还泛着刚睡醒的懒意,可光是这样一个认知,都足够让她发狂。 她眼睁睁地看着司嘉在陈迟颂办公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,门一次都没开过,她近乎自虐地去揣度,去猜测,一门之隔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