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枚玉簪,仿佛将什么都说尽了。 温廷安泪盈于睫,额心?抵于簪钗的簪花之上,泪渍无声地淌落下来。 温廷舜很轻很轻地拍了一拍她的肩膊,顺势将她整个?人拥在怀中。 温廷安以更?紧的力道回报住他,面容贴紧了他的胸膛,泪无声的坠下,渐而蘸湿了温廷舜的前?襟。 温廷舜低声对?她道:“对?不起?。” 青年的嗓音嘶哑到?了极致,字字句句皆是浸染上了一重浓深的歉意。 温廷安摇了摇螓首,默了晌久,适才说道:“你已然帮了我这般多忙,还替我拾掇了一堆烂摊子,我已然是感激不已的了。” 温廷舜道:“你我之间?,何至于这般见外?你的事,自然是我的事,你遇着了困厄,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为?你做好。这一回,你的胞妹遇此灾厄,你不能将所有责咎都往自己身上揽,可好?” 温廷安心?中一直蕴蓄着不轻的重压,听?着温廷舜的话辞,她没来由感受到?了一份由衷的心?安。 心?中立刻出现了一种?冲动,当她意识到?了这一种?冲动的时候,整个?人俱是吃了一吓。 但是,后来,她复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种?冲动。 她附在温廷舜的耳屏处,一字一顿地,将这一种?冲动付诸了言语。 温廷舜听?罢,眸心?在昏晦的光影之中,悄然怔了一怔,不可置信地偏首,凝睇了温廷安一眼?,嗓音发涩,喉头发紧,说道:“此话当真??” 温廷安面容之上,尽是濡湿的泪渍,但神态平和深笃,一派风停水静,沉声:“当真?。” 温廷安方才对?他说—— 『待地动一事平息,且你带兵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那日,我会着一身嫁衣,迎你归来。』 温廷安解下了项颈之上的红绳宝玉,缠在了手掌心?上,徐缓地伸至温廷舜近前?:“此则终身相?授的信物,你且收下。” 温廷舜见状,眸色深了一深,一晌接过?温廷安的颈链,一晌道:“我给你的信物,待回京后,我会补上。” 温廷安闻言,薄唇轻轻抿出了一些弧度,道:“你此前?已然赠给我一柄软剑,在我眼?中,这便是一个?重要的信物了,你不必再给我什么信物。” 温廷舜摇了摇首,正色道:“这其实是不一样的,软剑是软剑,信物是信物,两者?是不能混为?一谈的。” 温廷安听?罢,颇为?纳罕,不由道:“怎的就不一样了?此前?一直是你送我物什,我自当是也要回赠过?去的。” 温廷舜拂袖抻腕,很轻很轻地抚了抚温廷安的脑袋,顺带揩了一会儿她的眸眶,将她萦绕于眸眶之中的泪渍轻轻拭却,道:“自当是不一样的。此前?,我之所以会赠予你软剑,是想让你有个?防身之用的武器,这个?软剑在我而言,并不能算是信物。我必须要另外补上一个?。” 温廷安委实是说不过?温廷舜,也只好点首道:“一切看你的。” 此一刻,两人算是私授终身。 其实,也不能算是私授,毕竟,他们都见过?了彼此的长?辈。 地动一事快要翻篇了,目下,官府的工作重心?,都放置在灾后的重建工作当中。 - 当夜,温廷安与吕家一起?,安葬了温画眉。 温廷安去见了胞妹的尸首,血肉模糊,尸身一片冰凉,仿佛在冰窖之中冻藏久矣,周身俱是泛散着一片亘久的凉意。 刘氏搂着温画眉的尸首,痛然嚎哭着,悲声阵阵,如泣如诉。 她委实是太过?于悲痛了,跪倒在了地上,甚或是长?跪不起?。 到?底还是吕氏吩咐左右侍婢,将刘氏搀扶了起?来,扶她回栈邸休憩。 刘氏执意要看着温画眉入土再离开。 吕氏委实是抵牾不过?刘氏,当下只好应承下来。 实质上,吕氏心?中亦是悲痛不已,温画眉虽说不是自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