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:“或许你注意到了,桑洛跟你很像。” 桑寻没有想到对方找他来,是 为了说这个。 “嗯,”他应,“看到了。” 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老爷子目光看向他的时候,眼神锐利,倒和刚刚的虚弱判若两人了。 桑寻想起景春述说的那些,他想他知道答案,那是他和景春的女儿。 但同时他也好奇对方知道什么,于是抬眸问了句:“您想说什么?” “很多年前,我见过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,他大概有二三十岁,气质倒是和你很像,疏冷,不怎么说话。他坐在血泊里,浑身都被血水浸透了,掏出一把刻刀,在血水里涮涮,继续雕刻木雕。那样子……实在是叫人印象深刻。” 那是很多年前了,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。 那时桑家还没起家,他不过是一个农户之子,每日里只知道在田间地头上胡乱奔跑,有一天跟着伙伴去了很远的一个村子,玩疯了,也走丢了,闯进一片水潭,沿着水潭岸边走,却仿佛越走越往下。 他后来一度觉得自己应该是闯进了某个幻境里。 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起来,自己是怎么走到一个山洞里的。 那山洞很大,里面有一条地下河,河水死寂,看不出是活水还是死水,只觉得阴森森的。 青年一身古时的青衣,木簪挽发,活像是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,尚在少年时期的桑元正楞楞地看着,在这样的场景里,尽管眼前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光明和圣洁,但却无端让他感觉到一种恐惧。 他下意识想逃,可浑身像是被打了钉子,牢牢把他钉在了原地,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分毫。 青年转过身,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:“小孩,你不该来。” 桑元正吞咽了口唾沫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更不敢轻举妄动。 青年扯了下嘴角,“罢了,你和她有因果。你过来,我赐你一个愿望吧!你想要什么?” 桑元正身子不受控制就到了地下河的岸边,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。 凑近了看,更让人震撼。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威严和压迫感,让他不敢直视他。 青年就坐在岸边,他不知道坐了多久,浑身都湿透了,地面上都已经有了个坑,坑里的血水是 他身上流淌下去的,那木雕栩栩如生,纤毫毕现,因着太过于逼真,而看得人心里发毛。 “你想要什么?”青年嗓音低沉,冷冷的,像是淬了冰。 桑元正只觉得害怕,但最后还是被愿望蛊惑,说自己想要开一家小卖部。 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宏大的愿望了。 因为他最好的朋友家里是开小卖部的,总是有吃不完的零食,他很羡慕。 青年愣了愣,继而宽容地笑了。 大概是因为人类偶尔简单纯朴的快乐而动容。 他抬手,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叶子的印记,那是他的赐福印记。 然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,桑元正突然就到家了,家里依旧家徒四壁,他很遗憾地没有看到自己家里凭空出现一个小卖部,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哄小孩的骗子。 只是没多久,好朋友家里有了其他际遇,要北上去投奔亲戚,家里小卖部来不及出手,因着两家关系好,低价盘给桑家。 桑元正如愿拥有了一个小卖部,那一年村子附近在修路和房子,经常有工人来买东西,小卖部为了方便村民和工人,进了不少新货,但效益不错,竟然越做越大了。 后来又赚了点钱,他爸爸就在镇上盘了一家店,开起了超市。 桑家最初的生意,也不过是一家超市。 但却为他后来白手起家,垫下了第一个垫脚石。 让他知道,做生意是可以赚很多钱的。 他的哥哥桑元明却醉心于民俗事业,他去村子采风的时候,认识了一个女人,那女人长着一张姣好的面容,但却是个眼睛看不见的。 村子里的老人说,是因为开了天眼的缘故,便被收了俗眼。 女人有些腼腆,不太爱说话,深居简出。 她对桑元明也很有好感,但却始终都淡淡的,总是拒绝他。 后来问清楚,才知道原来是家里旧俗,他们村里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能结婚的,不然会遭诅咒。 桑元明觉得荒唐可笑,他虽然是个民俗爱好者,但却是个新时代的唯物主义者。 但他也无计可施。 毕竟人是社会化的产物,民俗礼制是能制约一个人的。 但他还是不想放弃,于是常年租住在村子里,试图了解她和她的生活环境。 这个村子里供奉了一尊神像,那神像却和旁人拜的都不一样,好像只有他们祭拜似的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