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主身量高,脚自然大些。”知语听到她的傻话,笑着说道。 阿绥抿唇一笑,仔细观察着知语的针法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。 陶芝带着侍女推门进来:“娘子休息一会儿吧,这晚上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。” 知语看见小侍女们将烛台点亮,这才惊觉外面天都已经黑了:“是我不好,都忘了时辰了。” 阿绥拿着剪刀将线剪断,松开绷架,抬头眨眨泛酸的眼睛,就要伸手去揉。 陶芝“哎哟”一声,上前拦住她的手:“娘子可不能用手擦。” 陶芝说完,身后便有小侍女递上湿巾子。 阿绥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,把温热的湿巾子搭到自己眼睛上。 陶芝无奈的摇摇头,和知语一同帮她收拾着针线筐。 “娘子绣得可真好。”陶芝拿着绫袜叹道,深蓝色绫袜的袜口用月白色的丝线绣了蟠螭纹,花纹繁杂却没有半个手掌大,精致又细巧。 阿绥把巾子掀开一条细缝,看向陶芝,她手里拿着她这一天的成果,翘起唇瓣,偷偷笑了笑。 知语道:“也不知今日郎主还回不回来,若是不回来,娘子派飒风给郎主送衣物把这个也送过去。” 自那日李寅同她说他过几日会很忙后,便已经四日没有回来了。 只每日派飒风回来拿换洗衣物。 阿绥黛眉轻蹙,心中担忧,他这几日肯定又没有睡好:“陶嬷嬷你让人去把这双绫袜浆洗一下吧。” 陶芝拿着绫袜交给侍女:“送到洗衣服,让他们动作快点。” 侍女应声出去。 知语帮她拿下巾子:“娘子放心,绫袜很快便会烘干的,郎主若是今晚不回来,也能感受到您的心意。” 阿绥嗔了她一眼,起身走到衣柜旁帮李寅收拾衣物。 不管他今日回不回来,先准备着。 …… 阿绥用完膳,正坐在正厅喝茶,飒风就过来了。 飒风拱手道:“娘子,郎主命属下回来取衣服。” “你等一等哦!”阿绥对着飒风说完,看向了陶芝。 陶芝道:“已经送过来了,婢子已经放进包裹里,这就去取。” “我去拿。”阿绥急忙忙离开食案,往二楼跑去。 包裹整齐的放在坐榻上,阿绥拆开系带,她的绫袜被夹在中衣里面压在了下面。 阿绥带着她的小心思,把绫袜翻上来,整理好,把花纹露在了最外面。 抿唇一笑,抱着包裹下楼交给了飒风:“你让他好好用膳,多多休息。” “唯!”飒风点点头。 阿绥软声说道:“麻烦你了。” “娘子客气了。”飒风不好意思的说道。 飒风心中羡慕得不行,虽然高兴他们郎主身边终于有了一位贴心人,但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,也太酸了吧! 郎主也是这般,以前忙的时候,直接派人回来取了半个月的换洗衣服,哪里要他每天一趟趟的跑回来。 不就为了让他看看娘子瘦没瘦气色怎么样,飒风叹声气,每天都看哪里能看出什么。 大理寺后院,有间屋子是专门供李寅休息的。 飒风到了后院的时候,李寅也才刚回来。 李寅心神一松:“娘子可还好。” 飒风禀道:“娘子气色尚可,不过眉间似乎带着轻愁。” 李寅理着衣袖的手微顿:“你看得挺仔细。” “属下是奉郎主的命令观察,绝无亵渎之意。”飒风面色不变,认真道,“娘子还命属下同您说,让您好好用膳,多注意休息。” 李寅凤目闪过一抹柔情,亲自接过包裹:“嗯。” 飒风出去,转身关上门,背过身,仰头看着夜空:人生真是太难了! 李寅把包裹随意放到一旁,将官袍袖兜里的荷包轻放到案上,一边解着绥带一边往屏风后走去。 屏风后的浴桶已经备好浴汤。 一刻钟后,水声停下,李寅随手批了一条巾子出来,拆开包裹,看着摆在上面的绫袜,剑眉微挑,拿起来,翻看了两眼,心中闪过一个想法。 利落的穿好衣袍,趿拉着鞋履走到案前,拆开荷包,把里面的护身符拿出来,摆在一起,仔细比对一番,薄唇扬起,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下来,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绫袜上的蟠螭纹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