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恙?喉咙不舒服?怎么母亲还把您送过来服侍?” 余嬷嬷不知多少年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了,面容僵硬:“婢子身体康健。” 许是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僵直,又添了句:“能有幸得县主赏识,前来服侍郎主和娘子是婢子的荣幸。” 一直站在后面的知语忽然福身,笑着说道:“郎主,余嬷嬷规矩是极好的,上午就在教我们娘子规矩,比如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。 午膳时娘子都听了余嬷嬷吩咐,只用了两口便作罢,下午又命婢子把娘子的书都换成了《女戒》《女则》这些书。 对于人伦纲常,夫为尊,妻为卑这些道理娘子都在努力领会呢!” 有了知语开头,那些小侍女们纷纷开口“夸”余嬷嬷。 白日里她们怕这余嬷嬷的行为是郎主特许的,不敢违背,这会儿看郎主的态度,便胆子大了起来。 阿绥偏头看去,众人语气诚恳认真,眨巴眨巴湿.漉.漉的眼睛,还可以这样? 李寅面上变幻莫测,沉默地听着。 随着李寅面色原来越冷,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停下。 李寅晒笑一声。 众人心中抖了抖,越发安静。 阿绥小手伸到食案下拉着他的大掌晃了晃,李寅反手握住:“我侯府不缺自作主张之人。” 余嬷嬷心中一慌,今年到了年纪出宫,她没有丈夫,没有儿女,便想着自己找个高门显贵之族做教养嬷嬷,说出去体面,又有了养老之所。 所以听到燕国公府在内侍省挂了名要寻个贴身伺候的嬷嬷时,她不知打点了多少银钱才得了这个机会。 到了燕国公府的时候安喜县主吩咐她几句,便命人把她送到了魏侯府。 长安城人人皆知魏侯尚未娶妻,那她伺候的便是个姬妾了,来了之后一看还曾是个姑子,看那样子凭着一副狐媚子的长相勾引到了魏侯。 因此心中难免有些轻视和傲气,这才托大拿乔了点,也想趁此机会立威,在这魏侯府站稳脚跟,把她捏在手心。 她哪里知道这位小娘子是魏侯的心头肉! 若她被送回去,这辈子都得不到重用了。 余嬷嬷刚忙赔罪:“是婢子的不是,婢子在宫里谨慎惯了,这才严厉了些,娘子人善,定不会怪罪婢子的吧?” 这老妇口才倒不错,知语撇嘴,心里瞧不上她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,下午一副家里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姿态,这会儿到说成是为娘子好了。 “依本侯看,你的规矩要重新学了,明叔,把她送回燕国公府。”李寅淡声说道,她出了宫,薄契自然也送到了燕国公府。 明叔应声:“唯。” 余嬷嬷面如死灰,早就听闻魏侯说一不二的性子,谁知被她遇上了。 看着阿绥娇嫩的面庞,心里有了些怨恨。 明叔带着余嬷嬷出去了,厅中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。 没了余嬷嬷,阿绥也能放开说话了,看着李寅小声说道:“郎君,夫人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,不懂规矩。” “小脑袋少想这些,估计她不了解这位余嬷嬷的为人。”李寅知道安喜县主的性子,已经接受了她们便不会派个不懂事的嬷嬷来添堵。 李寅亲亲她的额头,阿绥心虚的看了看周围,见她们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,没有人看着她们。 红着脸,手指勾着他的大掌,李寅就摊着手掌由她玩。 阿绥举起他温暖的大掌,在他掌心落下一吻,她想要和他贴得这般近,余嬷嬷说得那些,她都不喜欢。 李寅眸子黑黝,含着淡笑看着阿绥娇憨的小模样。。 余嬷嬷宫里出来的,见阿绥没有头发,屋里又有许多佛经,怕是能猜出一二。若依着他原先的性子,他定是会派人解决了她才安心的。 但…… 他做惯了杀生之事,本就无所畏惧了,但他怕损了她的福祉。 李寅自嘲的笑了笑,自己跟这个小菩萨待久了,也信起那些东西来了。 果然如李寅所说,安喜县主见余嬷嬷被送了回来,发了好大的火。 怕她出去乱说,没放走她,只把她拘在自己院子里。 “娘子消消气,为了那不知趣的人伤了身体可不值当。”钟嬷嬷劝道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