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事情临门一脚,却被她给搅黄了,要说老太太对她一句怨言也没有,这可能吗? 菱月不是不愿意把事情往好处想,把这一切归功于老太太的宽厚大度,可是心里绷着的那一根弦,却始终得不到松弛。 这一晚,菱月做了噩梦。 “姐姐,姐姐……”芳儿在床头上叫她。 菱月也分不清是给梦里吓醒的,还是给芳儿叫醒的,她从噩梦中醒了过来,满头都是冷汗。 外头天还黑着。 菱月在床头上坐起来,用棉被包裹住大半个身子,好像这样自己就安全了。 芳儿挨着她在床头坐下来,用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冷汗,一边道:“姐姐这是做什么噩梦了?看给吓得这样。” 菱月呼吸不稳,双臂环住曲起的双腿,脸也埋进被子里,过了一会儿,含混的声音传出来:“我忘了。” 芳儿也不拿它当真,打了个哈欠道:“天还早呢,再睡一会儿吧。” 芳儿去床上躺下,很快又睡熟了,菱月却是再也睡不着了。 后来抹黑起来洗过脸,又漱了口,梳好头发,菱月眼看着外头的暗色一点点消失,天光渐亮,驱散了噩梦带来的恐惧。 一缕晨光照在菱月脸上,菱月在晨光中忽感愧疚,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? 老太太毕竟是爱惜她的。 不可能那样对她。 也许该往好处想一想,不能因为事情没有后文,就一直疑神疑鬼的。 这一日上午,二门上的刘婆子受梁氏所托,找过来一趟,梁氏没有别的事,就是担心菱月,问菱月有没有什么事,好不好。 菱月照实说自己无事,麻烦刘婆子稍话回去。 刘婆子点点头,转身要走,菱月忽地又叫住她:“婶子,麻烦你再帮我带句话,让我爹娘这段时间做事千万谨慎,可别出什么差错。” 刘婆子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的,菱月怎么说,她就只管怎么稍话就是了。 刘婆子走了。 菱月呆了呆。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交代上这么一句,不过,小心总是无大错的。 对父母,菱月是心存愧疚的。 他们能力不大,却是愿意为她这个女儿付出一切的。 是她不孝,累得他们在这个年纪,还要跟着担惊受怕的。 一晃十几天过去,一直太太平平的。 这一日中午头,刘婆子忽然找到荣怡堂来,找上菱月一脸慌张地道:“哎呀,菱姑娘,不好了,你家里出事了,你快回去看看吧。” 菱月一惊,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:“出什么事了?” 刘婆子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,你爹刚才忽然来找我,说你家里出事了,让我来喊你回家去。哎,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。” 菱月什么也来不及想,待要告诉老太太去,偏偏这时候老太太正歇晌呢,菱月匆忙之间只能找上蔡妈妈,待老太太醒了,再由蔡妈妈转告老太太。 蔡妈妈道:“既然是这样,你快回家看看去吧。老太太这里有我呢。” 菱月一路紧步,紧赶慢赶地赶回了家中。 家中院门大敞着,早春时节,天气还冷着,所有的人却都当院站着,菱月一进来院子,甄二就看过来,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目光。 无端地让人心里不安。 梁氏头发蓬乱,两眼发直,她的脸白得跟纸一样,一眼看去状态就十分不好,让人忧心。 菱月奔过去紧紧地抱住梁氏,好像在用这种方式给梁氏力量。 “怎么回事?我娘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 以梁氏目前的状态,似乎根本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,菱月这话就不是问的梁氏。 院子里除了甄二,还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