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菱月从人群里出来,慢慢地往别处走去。 许茂礼微红着一张俊脸,陪在她身边。 花灯节上,每一家的摊位上都扎着许多灯笼,以用来招揽客人,卖什么的都有,有卖胭脂的,有拉糖人的,有卖书画的……还有各种小玩意儿。 不过最多的,还是趁着花灯节卖灯笼的。 各种形状的灯笼,小兔子的、荷花的、土地公公的……还有各种精致的四角或六角的宫灯,上面有的提着诗词,有的或画仕女,或画花鸟,不一而足。 不过,对菱月来说,跟梁氏在一起的时候倒有兴致慢慢赏玩,如今身边换了个人,就变成了走马观花。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,许茂礼倒是有心说些什么,只是身边如此佳人,眼前如此胜景,倒好像一开口就惊扰了什么似的。 最后还是菱月先鼓起了勇气。 花灯节上人流如织,他们站在人流中间。 菱月鼓起勇气抬起眼睛,清澈如水的目光直直地对着许大夫的,菱月以一种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声音,认真地问他:“许大夫,你……是真心的吗?” 许茂礼心如擂鼓,慌忙答道:“许某对姑娘一片真心,天地可鉴。不敢有一字谎言。” 菱月脸颊发烫:“许大夫,你当明白,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,不是你我可是私自做主的。” 许茂礼忙道:“我回去便禀明父母,择日便遣媒人去府上提亲。” 菱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似乎盛满了无数花火:“我出身卑贱,令尊令堂不同意也是常情。” 许茂礼忙道:“我会说服他们的,我能说服他们。” 璀璨的灯火里,玉树临风的年轻儿郎红着脸一再地向她担保,让她尽管放心。 这一刻,菱月只觉得很值得,在她最青春美好的年华里,她结识了这样一个人,得到了这样一份情意,这是弥足珍贵的。 哪怕最后没有什么结果。 菱月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,头再抬起来的时候,只见她神态坦然,举止温柔:“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。只是万事不可强求。若是令尊令堂不情不愿,我是不能嫁给你的。” 不待许茂礼说话,又道:“半个月,若是半个月内你家里没有遣媒人来我家提亲,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 周遭人流如织,他们是不能够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的。 两个人只得随着人流往前走去。 到得一个卖灯笼的摊位上,菱月不期然看见一对高高挑起的灯笼,两个灯笼显然是一对的,造型一致,都是一样的古朴雅致,清漆木的灯笼架子,白绸做面,唯一的不同,就是白绸上面题的字句不一样,其中一个灯笼上题着:今夕何夕。 另外一个题着:共此灯烛光。 今夕何夕,共此灯烛光。 虽略显直白,却正应菱月此时的心境。 菱月看了许茂礼一眼,上前一步把“今夕何夕”摘了下来。 许茂礼心头一颤,也把“共此灯烛光”摘了下来。 摊主报上了价钱,许茂礼正从身上掏银子,菱月却快了一步,把价钱折去一半,自己付了自己手里的“今夕何夕”。 许茂礼正待出声反对,又正好对上菱月瞟过来的眼神,如水一般的眸子,里头似有无限情意,似乎所有想说的都在里头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