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苏抬起手挡住萧雪的双眼。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。风的流向停滞,尘埃静止,崇苏的双眸变幻出淡金的光彩,他抬起另一只手,指尖点出一点光,下一刻千万水流自天地间汇聚于他的手中,化作一条巨龙咆哮着冲向那两个影子! 墙体被水流的力量瓦解,撕裂开一个大洞。两个影子被挟裹在水中挣扎,崇苏眯起金色的双眼,冷冷开口:“回去告诉你们的上司,要么让他亲自来找我,要么就别怪我淹了你们的地府庙。” “轰!”一声震天的破空声响,水龙狠狠咬住两个影子,卷着耀眼的青色神光冲上天际,龙尾长长一甩,掀起天空重重积云倒卷,挡去太阳。水龙以雷电之势冲向遥遥江水之畔静立空中的鬼门,鬼门两侧的神将发出低沉的威慑之音,声音绵延千里,震慑方圆大地的生灵。神将抽出武器作抵御姿态,水龙则引来天际阴云深处的轰然闷雷与铺天盖地的水潮,狠狠撞向鬼门! 鬼门被撞得巨响,守门神将被强悍的力量冲击得几步后退,门内外来往流转的魂灵光点顿时陷入混乱。水龙在撞上鬼门后化作铺天的水浪,强劲的水流冲得鬼门震荡不休,门顶的牌匾摇摇欲坠。神将以身化作一双巨翼的火鸟,火鸟环绕无尽的水浪飞翔,划出一圈一圈旋转的光芒,光如绳索收拢水浪,漫天的水雾才渐渐在光圈中消失,散去。 天空云层散开,阴云远去,楼栋恢复如常,风起,扬开空气中细微的尘埃。 崇苏的手心被萧雪眨动的睫毛很轻地撩了一下。崇苏收回手,萧雪看向他,很茫然:“捂我的眼睛做什么?” “吓你。”崇苏一板正经答。 萧雪被他逗笑。但他很快收起表情:“怎么突然跑过来?” 崇苏问他:“为什么不回我消息?” 萧雪像条跟不上思路傻乎乎的鱼:“还、还没想好怎么回。” 崇苏点头:“嗯,想好了记得回复我。” 然后就转身走了。萧雪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走下楼梯,他跑到走廊上往下看,看着崇苏闲庭信步出小楼,离开大门。 这小子——就这么闲? 萧雪回到办公室坐下,和崇苏发消息:[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?] 崇苏很快回复:[嗯。] [等我下班找你玩!] 崇苏发过来一个点头的表情,没再发消息了。萧雪把手机放一边,继续工作。 他装作很淡定的样子,绝对不会告诉崇苏,刚才在楼梯拐角处与他遇到的那一刻,他心中冒出的第一感觉有多惊喜,多开心。 积云渐渐被风吹得远去了。就在萧雪所坐的位置正上方,楼顶的水泥天台上,崇苏坐在围墙上,风吹拂他的衣角,他遥望着天空。 穹顶之下,小镇与树木交相掩映,大湖之水浩浩汤汤,汇入奔流不息的江水。 萧雪下班的时候,崇苏真就等在楼下等他。萧雪心里高兴,小跑过去,与他并肩走回家。 “今晚在何大哥家吃饭?” “嗯。” 萧雪试探问出一个他疑惑了许久的问题:“崇苏,你的爸爸妈妈是常年在外地打工吗?” 崇苏答:“是。” “还好有何大哥和广姐在,不然你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。” 崇苏却平淡道:“缘自有天定,对于与我无缘的人,没有孤单一说。” “可父母与你血缘最深,血缘难道不是最深刻的‘天定’吗?” “与你血缘至亲之人,可将你抛入地狱;与你无亲无故之人,也能与你携手一生。”崇苏看向他:“人间多是这些事,有什么奇怪?” “好吧。”萧雪无奈道。他有时候觉得崇苏还小,却对人生这么多老成的感悟,怕他想得太多会累。不过仔细一想,崇苏似乎又很洒脱,虽比同龄人懂得更多事情,却大都不甚在意,既不愤世嫉俗,也不悲天悯人。 就像人间一流浪客,观赏世上的风景,而不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