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颜,不由得勾唇浅笑,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,弯身印在她唇上一吻。 宁娆睁开眼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,笑了:“我父亲走了?” 江璃点了点头,坐在她身边,揽住她的肩膀,唇角勾着温柔的弧度,道:“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我要欺负你的父亲呢,没想到,你这般没心没肺,竟在这里睡着了。” 宁娆道:“我父亲自先帝在时便是御史台大夫,平日里直言上谏,不知得罪了先帝多少回。经常好好地去上朝,满身是伤的被人抬回来,起先我和母亲还总是为他担心,后来我们也都习惯了,这只能怪他自己,当什么官不好,偏偏要去当一个对天子指手画脚的言官,也难怪要遭人嫌。” 江璃揉了揉眉尖,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阿娆,你这是在挤兑我么?”他垂眸看她:“你也觉得我不应当处置御史,任他们说什么做什么,不管对错,都得纵着他们?” 宁娆目光温柔,辗转落在他的面上,道:“我知道景桓睿智多思,这天下恐怕再也难找出比你更聪明的人了。可这世上除了聪明人之外更多的是普通人,他们未必会有你这般韬略智谋,可不代表他们就不配有一席之地,也不代表他们说的话就是半分道理也无。” 江璃隐约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,只觉心底埋藏至深的某个沉痼被触到,很是不快。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,他必定不会给好脸色,可偏偏说出来的是阿娆…… 他将手从宁娆的肩上拿下来,敷衍道:“不愧是父女,连说话都是一个腔调,你可真是你爹养出来的好女儿。” 宁娆被他这么一噎,不知该说什么了。 两人沉默相对。 过了许久,江璃似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,凝睇着宁娆的脸,道:“你脸色很不好,好好休养就这么难吗?你知道的,他是你的父亲,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动他,何必要这么草木皆兵,对我没有半分信任?” 被他这么一提醒,刚才那股被愁绪、担忧暂且压下的难受劲儿好像又上来了。宁娆轻抚住自己的头,秀眉微皱。 江璃忙揽住她,低头道:“可是哪里不适?” 宁娆摇头,气息绵弱,声若飘絮:“没事,叫太医来看过了,也开了药,应该没有大碍。”她将头靠在江璃的身上,轻轻抓住他的手,道:“景桓,你不要生我的气,我也不想总是说些让你不高兴的话,只是有些事不说不理也躲避不开……” 江璃平开手覆住她的额头,发觉并不烫,才稍稍舒了口气,反抓住她的手,温声道:“别胡思乱想,我怎么会生你的气?只有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才会生气。” 宁娆想冲他笑一笑好让他放心,却觉唇角如有千钧重,怎么提也提不起来,只得作罢。道:“我真得有些难受,头好痛,不知怎么了,自从解了惑心毒之后,头就一直痛,而且越来越厉害……” 喉间那苦苦压抑着的血腥气又往上泛,她一时没忍住,剧烈咳嗽起来,咳到撕心裂肺,只觉喉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,重重一咳,呕出一口血来。 粘稠的血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上,在素纱上开出了一朵朵艳丽刺目的花。 江璃大慌,抱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,少倾才反应过来,忙揽着她冲外面大喊:“太医!太医!” …… 江璃坐榻边,眼见着为宁娆诊脉的太医脸色越发凝重,心中焦急如焚,可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一边盯着太医,一边抬手为宁娆抚平昏睡中额间皱起的纹络。 太医诊了良久,才擦着汗道:“臣实在诊不出……”在江璃冷沉的视线里,他颤颤道:“娘娘所中的本就是云梁不外传的毒,当初能断出是何毒已是难得,至于此毒是何特性,为何解了之后反倒有此症状,实在是不得法门。”太医犹豫了犹豫,道:“若是能找一个精通云梁秘毒的人来诊一诊,说不准会有转机。” 江璃低头沉思了片刻,转而冲崔阮浩道:“召楚王入宫,快。” 江偃被宣旨的内侍提溜进宫时正在他王府里陪着英儒数星星,甚是惬意自得。进宣室殿时还一肚子火气,可拂开幔帐,见宁娆面色苍白地躺在龙榻上,周围跪了一地的太医,心里一咯噔,顾不上别的,忙连滚带爬地到榻前,连向江璃行礼都忘了,只顾着问:“皇嫂怎么了?” 江璃比他稍显镇定,扫了太医们一眼,道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 太医走后,江璃道:“景怡,你得走一趟,把孟淮竹再请回来,若是她身边还有精通云梁秘毒的人,也一同请回来,阿娆如今的身体,宫里的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。” 江偃凝着宁娆那苍白的病容,目光痴愣,好像意识全被打散了,呆呆地看着江璃,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:“会……会不会是我给阿娆解毒的解药有问题?” 江璃道:“现在还不好下定论,要等你把孟淮竹带回来,让她看过才能知道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