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跃,如生了翅翼,变得难以控制。 渐渐的,被这股力量冲撞得有些头晕,眼前的珠光影壁仿佛在晃,而耳边,也好像有人在说话。 “阿娆,我带你去城外赏雪,一定会好好地把你送出去,再好好地把你送回来。” 虚浮的有些扭曲的嗓音,依旧有着清越舒朗的底子,依稀可辨是陈宣若。 宁娆捂住头,那里像是要裂开一样,混乱的光影带着岁月的邈远纷至沓来,宁娆在混沌中抓住了一丝念头。 骗人!陈宣若骗人。他把她带了出去,却没有把她好好地送回来,因为再回来时她再也做不成从前那个无忧无虑、心地无尘的宁娆了。 …… 嘉业二十五年 长安城郊的栈道边长了些许梅树,因无人打理,枝桠斜逸横伸,形貌甚是粗犷。 但花色却极红极纯,如烈焰流火,映着朝光灿烈绽放。 宁娆挑开车幔,看着窗外的白雪红梅,眸光发亮:“城外风光就是不同寻常,一天天闷在城里,都快闷死了。” 陈宣若骑着紫鬃骏马,不像宁娆缩在马车里抱着手炉那般安逸。狂风自他耳边呼啸而过,擦得脸颊都冰透了。 他的声音含笑:“宁大夫将你看得甚严,我磨破了嘴皮他才肯放你出来,这等看护下,你自然轻易见不到城外的光景。” 宁娆面容浮上狡黠,眼睛明亮如星,歪头看向陈宣若:“我爹说了,我是出城赏梅恰巧遇上你也要去,所以便勉强与你结伴,可不是和你出来幽会的。” 话音刚落,她身边的小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。 陈宣若也笑了,高执缰绳,柔声道:“那在下三生有幸能与宁姑娘结伴同行,当真是天公作美,赏人间如此美景。” 他向来随和,说的话也格外中听,将宁娆哄得开心了,咧嘴笑着放下车幔,将手炉放到颊边。 小静从食盒里端出宁娆最喜欢的糯米糍,宁娆捏着吃了几块,马车停了。 陈宣若翻身下马,挑开车幔,冲宁娆道:“前面有段山路,马车不太好走,下来走一段吧。” 小静扶着宁娆下了马车。 这段山路确实不好走,因刚下过一场雪,雪水顺着泥路沟壑流淌,结成了冰,走几步就会打滑儿。 最后陈宣若怕宁娆摔跤,干脆和小静一人一边,紧紧扶着她。 翻过了山头,就是一片深凹的山谷。 山峦四合,遍植梅花树,有烟雾缭绕不散,打眼望去,宛如朦胧仙境。 宁娆擦了擦额角的汗,发觉和自己一起出来的小厮及车夫都没有跟过来。 也就是说这茫茫山谷,寂静无声,而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小静和一个弱弱柔柔的陈宣若。 她轻咳一声:“这地方看上去挺偏,要不咱们回吧?” 陈宣若和小静都没说话,两人安静得有些诡异,齐齐朝她看过来。 她被看得有些尴尬,又咳了咳:“我倒不是害怕,只是万一来个歹人或来一群歹人,你们两个又不能打,我一个人顾你们两个人有点困难。” 话音刚落,陈宣若抓住了她的手腕。 不同于他以往那副温煦清朗、做什么都柔慢的模样,施加于宁娆腕上的力道格外重,隔着绣缎衫袖,几乎要捏得人骨骼相错。 “阿娆,既然来了,还是进去吧,有人已经等你许久了。” …… 昭阳殿里宁娆捂着头自虚晃迷幻的梦境里醒过来,怔怔地坐在榻上,任由玄珠给自己擦额角的汗。 “娘娘,您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 她目光痴愣,有些恍惚,可一瞬,脑子却又无比的清醒。 原来当年,是陈宣若把她带到了孟淮竹的身边。 那山谷并不是个无名之谷,它叫卧薪坞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