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了陈吟初的话,天.朝最重脸面,只要她能豁出去脸面,一昧痴缠着皇后,皇后便无法拒绝。因为她求嫁天子举朝皆知,今天又这般谦卑,若是皇后真能狠下心让她长跪祈康殿,那么不出明日这中宫善妒的名声就会广为传播,更有甚者,若南燕与大魏不能顺利缔结邦交,那将来没准儿有人会把这过失算在皇后的身上。 所以,她只能答应,无法拒绝。 果然,宁娆脸上的笑容寡淡了下去,凝着合龄,清冷道:“既然公主如此盛意,那本宫只有准了。” 合龄忙叩拜谢恩。 倒是太后看这架势怕闹出些事来,颇为担忧地叫了声“阿娆”。 宁娆温声冲太后道:“母后放心,儿臣有分寸。” 太后这才冲她点了点头。 …… 夜路幽长,宁娆坐在舆辇上,双掌合在襟前,脸色如月般清冷。 墨珠回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小辇,气道:“堂堂一国公主,这般不知羞耻!她哪是想去昭阳殿伺候娘娘,分明是想伺候陛下。” 宁娆瞥了她一眼,“别胡说。” 墨珠满脸忿忿不平,还想再说,被玄珠拉扯着衣袖拽到了一边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 这才消停了。 一行人便回了昭阳殿。 宁娆看着更漏,估摸着江璃很快就会来,便将玄珠叫了过来,吩咐她:“你要好生安顿合龄公主,她若是问起本宫,就说近来六宫事多,本宫应对不暇,等改日闲了再请她来说话。” 玄珠乖觉,忙应下,忖道:“昭阳殿后有一座偏殿,装饰奢华,但离正殿甚远,奴婢将公主安顿在那儿,可好?” 宁娆点头。 这些日子她沉心浸在了宫闱琐事里,倒杂七杂八地学了些御下之术,像合龄这种将所求全写在脸上的人,倒也不难对付。 客客气气地招待着,好吃好喝地供着,有求必应,但就是托辞不见,当然,她也别想有机会到江璃跟前做什么妖。 安排好了一切,宁娆回寝殿翻看内直司呈上来的宫女名录,有好些已到了放出宫的年纪,得由她亲自勾画圈定。 只看了一页,江璃来了。 他身披寒霜,眉眼间满是疲色,掠了一眼殿苑里进出忙碌的宫人,问:“这是在干什么?” 宁娆握着笔,仰头看他,蓦地,抿了抿唇,叹了口气,耷拉下脑袋。 绿鲵铜炉里香烟袅袅,模糊了纸笺上的墨渍。 江璃弯起胳膊,支着脑袋:“你是说……合龄公主非要跟你回昭阳殿?” 宁娆点头,拖长了语调,叹息:“你说,众目睽睽之下,她是远道而来的南燕公主,又将话说的那么谦卑,我若是不答应,真让她在祈康殿跪着,到了明天,朝里朝外的唾沫星子是不是就能把我淹死了?” 江璃歪头看她,白皙如脂的小脸儿皱巴起来,活像刚出炉的小包子,可爱极了。 不由得笑了:“是,你要是不答应,明天.朝野内外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,这些宗亲贵眷们最擅长的就是搬弄口舌,散播谣言。” 宁娆坐端正了,满是警惕地看他:“你怎么这么高兴?” 江璃一滞,茫然:“我怎么了?” 宁娆的一双美眸中亮起精光,晶晶熠熠地将江璃盯住:“我看啊,这合龄就是冲你来的,她整这一出无非是对你存了念想。你若是想让此事尽快了结,就该避嫌,这么样……”她抚着下颌忖道:“你以后就别来昭阳殿了,等什么时候合龄走了,你什么时候再来。” 江璃:…… 拽住了宁娆的衣角,双目莹莹,可怜兮兮:“阿娆,我做错了什么?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 宁娆把他的手拂掉,“你别想骗我,你一听合龄公主缠着我来了昭阳殿,根本没有一点担忧发愁的样子。”她前倾了身体,紧盯着他,从牙缝里迸出冷飕飕的质问:“你是不是对她起了色心?想近水楼台……” 话音未落,腰上一紧,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