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永恒的秘密,特别是阿娆,那时她还太过年轻,也并没有练就后来的城府。 乾业元年二月,先帝陵寝遇洪涝坍塌,墓壁毁损了大半,甚至连棺椁都露了出来。 作为新帝,江璃自然是要追究的。 根据先帝遗诏,择址俢陵都是他生前最钟爱的幼子楚王所筹办,所以楚王江偃首当其中。 虽说他责无旁贷,但帝陵工事庞杂,经手的人太多,若要都算在江偃的身上,也确实有失偏颇。 但世事并非只有对与错,特别当时他初初登基,朝野上下一片动荡,‘南派’与滟妃余党依旧剑拔弩张,‘南派’为了彻底打压滟妃余党,有意借此时机大做文章扣给江偃一顶慢待帝寝的帽子。 出于本心,江璃心疼这个弟弟,但作为皇帝,他仰仗‘南派’的扶持登上帝位,宣室殿的御座尚未坐稳,对于‘南派’的意思,他也只能依随。 就在事情的走向渐渐不利于江偃时,宁娆猝不及防地掺和了进来。 内直司负责当时陵寝所需砖石的采买,一个直接经手的内侍同昭阳殿的小黄门吃酒,无意中吐露当时得工部侍郎燕栩示意,在砖石的采买上暗做文章,贪了一笔赃款。 小黄门自然禀报了宁娆,宁娆暗中指使自己的父亲将小黄门的口供公之于众。三司会审,深入调查,真相大白,帝寝的坍塌就是砖石偷工减料所致,与楚王没有干系。 江偃被洗刷了冤屈,燕栩被下狱查办。 宁娆以为自己做的隐蔽,但朝官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狐狸,经此一事谁看不出皇后对楚王的回护之心。 这深为‘南派’所忌讳,更让他们忌讳的是宁娆做为皇后,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。 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儿,便是嫡长子,毋庸置疑是要被封为太子的。 太子的母亲跟楚王牵扯不清,又如何能被‘南派’所容忍? 那些时日江璃的心情很阴沉,他察觉到了宁娆和江偃之间似有若无的攀连,也感受到了宁娆对江偃的袒护,恼恨、嫉妒……种种如同生了根的细芽,无意识地在心中长成了枝叶繁茂的大树。 他决心试探一下宁娆。 新罗进贡了一方尧山美玉,江璃命人打磨成了玉枕,赠给宁娆。 宁娆这一年多见惯了价值连城的宝物,并不觉有什么稀罕,从江璃的手中接过随手放到榻上,便不再看一眼。 江璃和缓一笑,坐在她身边,揽住她的肩膀道:“这玉枕虽然没什么稀奇,但是却有一个名典。” 宁娆将胳膊搭在江璃的肩上,趴在上面,朝他脖颈间吹热气,姿态亲昵,软语问:“什么名典啊?” 他搂着这般乖巧、依赖他的小妻子,有一阵的犹豫,但还是狠下心道:“宓妃留枕魏王才。” 说完,紧凝着宁娆的脸。 她脸上甜腻的笑容倏然僵住,低垂着眸光,睫羽颤抖,原本极自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变得无所适从,握住又张开,他覆在上面,果然触了一手的冷汗。 两人缄默许久,久到江璃觉得她会和他说些什么时,她终于抬了头,目光闪躲:“景桓,我有些困了,想睡一会儿。” 江璃定定地看她,看了许久,温淡地说:“好,你睡吧,我走了。” 他明显觉得宁娆像是松了口气,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,失望、沮丧亦或是还有些别的,终归这滋味难受极了,难受到他暗暗发誓,再也不会去问她什么了…… 她为何而来,跟景怡之间有些什么,都随她,他再也不问了。 他下定决心不再过问,甚至赌气打算晾宁娆一段时间,却又发现昭阳殿早已预备下的稳婆有些不妥。 依照惯例,中宫有孕,是要提前预备下稳婆,而稳婆则是从各家宗亲勋贵中荐上来的。 太医照看之余稳婆会来看一看胎,估一估生产的月份。 偏偏他跟宁娆冷战的那几天,宁娆总是不舒服,夜间惊梦盗汗,人迅速的憔悴下去。 起初他以为是她心事太重,恐怕连她自己都这样以为,并没有当回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