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批朝官勋贵,当时人称‘南派’,当年辅佐朕不可谓不尽心。” “只可惜,太傅命薄,刚刚在长安站稳了脚跟,便被云梁人所害。”江璃唇角的那抹笑渐渐变凉:“如今七年过去了,当年的‘南派’依靠从龙之功各个加官进爵,尊崇至极,也开始不安分了……” 崔阮浩缄然,他又何尝不知,这些年的‘南派’没了太傅的约束,将贪腐结党之事做了个遍。 桩桩件件都犯在了陛下的忌讳上,只不过他一直隐而不发。 但隐忍也是有限度的,如今钟槐的案子就正好犯在了当口上。 钟槐堪称‘南派’的顶头人物,位列三台,却胆敢私放官犯,明面儿上是贪赃枉法,侧面儿上说明这些人已经没有顾及、无法无天了…… 崔阮浩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,道:“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是他们自己作死,陛下查办他们也是应当,太傅生前最是疼爱陛下,若他地下有灵,必会体谅陛下的。” 江璃沉默了一会儿,便不再多言,开始低头处理政事。 崔阮浩在一边看着,知道江璃向来寡言,今天能一次跟他说这么多,恐怕是心里实在不是滋味,难以纾解。 过去这种时候还有皇后在他身边,也唯有皇后知道如何安慰他,能让他毫无防备地倾吐心声。 可如今皇后这个情形,还能指望她干什么。 不添乱就是谢天谢地了。 崔阮浩有些感慨,从前皇后在,不管是后宫琐事还是与亲眷贵妇的交往,都被她料理的井然有序。 不光不需陛下为后宫事操心,恰恰相反,陛下其实一直是被皇后照顾着的。 陛下的饮食起居被她照料的格外细致,不管国事再繁忙,她总能算计的好时间督促陛下休息。陛下心中烦闷、心情低沉时她也总有办法化解。 可那时人人都知天子英明勤政,却鲜少有人注意到皇后的付出…… 恐怕连陛下自己都对所享受、所拥有的一切习以为常了。 如今失去了,大概才会知道当初所享受、所拥有的一切是用多少心血堆砌起来的。 而皇后,曾经是多么的不容易。 -- 那个曾经多么不容易的皇后一觉睡到晌午,她抻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床榻上起来,没心没肺地捏了快绿豆糕塞嘴里,吃得满嘴掉渣…… 抹了抹嘴,在南窗跟前坐住,看了会儿外面疏落的竹影,很是无聊,问玄珠:“今晚上吃什么啊?” 玄珠:…… 娘娘啊,您可是刚吃完了午膳。 她耐着性子道:“是寺里备的斋饭。” 宁娆一脸的没劲儿,却也没说什么。 墨珠进来禀:“娘娘,宁夫人来了。” 宁娆忙从椅子上起来,见母亲身后跟了三四个梳寰髻,穿粉衣的侍女,她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便是小静。 她想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,正想冲上去,却见小静温默看她,婉转的视线淡淡地划过她身边的墨珠和玄珠,冲宁娆摇了摇头。 宁娆一怔,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,道:“墨珠,玄珠,你们先下去,我要和母亲说几句话。” 两女揖礼告退。 宁夫人吩咐几个侍女在门边守着,领着小静入了幔帐里。 宁娆等不住上来抱住她:“小静……她们都说是我把你赶走了,怎么会是我?我怎么会那么对你?” 小静伸手抚住宁娆的背,眼红了一圈,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,略带哽咽道:“我听夫人说了,姑娘全忘了,当初姑娘是为了保护我才将我赶出宫的。” “啊?” 宁娆诧异,小静抹了一把泪,问:“姑娘可还记得当年楚王夜闯端华门?” 这个倒是听玄珠说过,可是……这又跟她和小静有什么关系? 见宁娆一脸懵懂,小静抓住她的手,激动地说:“姑娘,你怎么能连这个都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