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信我,我心中委屈,不想说。” “……” 韩桃也没想到他才刚服过药,就会被盛怒的赵琨折腾到当面吐血毒发,他那时只是太过难过,所以来不及说。 他看向赵琨,忽然觉着有些事,或许不该再瞒下去。 “赵琨,”韩桃垂眸喃喃道,“我伏低做小,是甘之如饴,但我如今待你如此,并非因为你是北齐高高在上的帝王……” “你每次都是如此说。” “我从未骗你。” 呼吸微微停滞,他到底愿意将一颗真心捧出来给赵琨,即便是一瞬间他觉着自己犹如飞蛾扑火。 “你不信我吗?” “你说这真的是你的二叔,寡人便信。”赵琨撑手靠近回答道,一颗心猛然跳动着,话语中却还存着试探意,“但如今他就在宫中,如今你还有反悔承认的机会,只要你承认,寡人便送你二人离开,绝不为难。” 赵琨这话说得不假,他酸溜溜地说出要让韩桃与人私奔的话,他也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,要真的送韩桃离开。 陆得生早在韩桃毒发那晚就被绣使从被窝里一把揪了起来,半睡半醒地就被绑了手,任人叫喊也无用,一路堵了嘴由马车送进宫中,到现在还在冷宫中关着。 韩桃活着还好说,如果韩桃真有什么万一,他还要叫那江湖大夫娶妻生子,最好妻妾成群子嗣众多,还要长命百岁。 至于赵琨自己—— 赵琨盯着他一字一句道:“你活着,寡人送你离开;你死了,寡人就在皇室分支中寻个可靠之人接了这北齐,再来地底找你。” 以帝王之身殉葬,想必史书都要留名,既然他活着不能叫韩桃有半分留恋,那他便死了化作厉鬼,日日夜夜纠缠,到时再叫韩桃看看,他与那位早已娶妻生子的好情郎究竟谁更称心。 “你疯了。”韩桃身子微抖。 赵琨重重咬了他一口,狎昵地吻过他的下唇,“寡人早已疯了不止一日了。” 殿内烛火轻摇,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,韩桃苍白的面色被逼近的赵琨气息熏染地带了几分红意。 他还以为他在赵琨眼中薄情自私,赵琨于他不过侵占之意,然而是赵琨吓他也好,还是真心如此打算也好,堂堂帝王说出如此之语,都会叫人心惊。 “承恩侯,为何不说话?” “我若死了,”韩桃轻轻问,“你真来陪我吗?” “陪,寡人给你陪葬。” “可我要是真的死了呢?”韩桃眼神微动,没有半点玩笑之意,“赵琨,你觉得我这样……能活多久?” 没有陆得生的药,他绝对活不到今日。这些年陆得生为他搜遍天下名药,几番调养,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。如今他病情渐稳是不假,然而落在外人眼中,还是半生不死的时候居多。 赵琨养他在宫中,就如同养一株快死的花草,或许费劲心意,到最后还是要死,难道还要赔上赵琨这个养花人的性命吗? 赵琨盯着他的神情,缓缓收起笑容。 “你说这话,是什么意思?” “我从现在起,对你说三句实话,第一……陆得生,真的是我二叔。” “寡人信。” “我心上人的身影,如今便在我眼中,我也盼望你能明白,”韩桃痴痴看着,烛火摇动,他眼中瞳孔倒映着的是赵琨的身影,有且只有赵琨一人,“这句,你信吗?” “寡人信。” 韩桃摇了摇头。“你不信。” “你要寡人如何能信?” “我所中之毒,乃是南燕宫中秘药——服此药者会在一年之内油尽灯枯,药石无医。”韩桃蹙起眉头,仍旧在窥探赵琨面上的神情,“这些年,是二叔一直在为我寻天下之药,但我却不知,我能否真的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