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桃倒吸一口冷气,没想到这么严重,难怪下午的时候他爬起来会疼成那样。 “殿下这里虽只是瘀伤,也是要处理的。” 他想起赵琨的话,拿起桌上药膏,手指试探地沾了点往淤青位置抹,拇指揉摁间带着痛意,一下又松了劲,如果是宫中的皇子,这些事自有仆婢来做,长巾裹着冰祛瘀止痛。 但韩桃是受惯伤了的,一点小伤不至于大动干戈,反手对着铜镜来也很是麻烦,他折腾了会儿不得章法,还是放下药膏。 罢了,还是等淤血自己化开吧。 他看向窗缝里漏出的朦胧月光,重新披上里衣,也不知明日天气如何,四季里的夏与冬,韩桃都不喜欢,太热太冷,他便不知该如何度过。若明日天气好些,他就得去一趟都亭驿,寻那位乌孙王子。 试着借这件事,讨父皇的欢心…… 韩桃垂下眼来,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说服乌孙王子,他又该如何接近才不显得刻意。 心念一动,他就又想到赵琨来,他与赵琨几次相见,原都是不刻意的。 事情繁繁杂杂,韩桃想了许多,最终还是在床榻边坐下预备就寝去,外头,忽而有人影耸动着过来。 韩桃还以为是李嬷嬷来了,想了想就走过去,支起窗喊道:“嬷嬷,时候不早了,你也早些睡吧。” 一下,那人停住脚步,转过头来看他。 一身玄色曳撒,又是赵琨。 这位夜行侠像是刚从哪里夜行回来,浑身透着点淡淡的疲惫,与白日里又有所不同。 韩桃愣住,没想到白日里才见过面,夜间赵琨竟又潜过来了,也亏得嬷嬷在几道墙边都留了灯笼,倒叫赵琨藏也不好藏去,如今四目相对,窗里探出道穿着雪白寝衣的身影,赵琨就坦然走了过来,手指了指让韩桃退后些。 韩桃后退了一步,没明白。“你……?” 赵琨就干脆利落地翻窗进来了。 “……”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,赵琨闻了闻,看向桌上的药膏,像是没怎么被动过。他本是从都亭驿回来,顺路经过七皇子府,想看看韩桃歇了没,没想到才从墙上跳下,这人就支窗看过来了。 “殿下上过药了?” “一点。”韩桃将里衣系好,“我不太会。” “不太会?” “这种小伤,不上药也可以。”韩桃垂眸,猜赵琨今晚来是做什么,不像是专程为他而来,那就是顺路了。他扭头看去,这个方向是—— “我来帮殿下抹药吧,”赵琨走近,打断他思路,“今晚在南风馆回来晚了,落了宵禁,故而只得走小巷回去,下回还是该看看时辰。” “南风馆……?”韩桃眼露疑惑,然后恍然大悟。 是了,赵琨是喜好男色的,不然也不会醉酒了拉着他做那样的事,只是没想到白日里还与他在琴阁,晚上就…… 他看了眼赵琨,没说话。 “只是在南风馆听了曲,”赵琨一顿,“旁的没做。” “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 赵琨深深看了他一眼,只道他是在装不知。“殿下吻了我,我私以为,这些该和你说。” 韩桃低咳一声,手攀上旁边的屏风边。 良久两相沉默,他不知该如何应对,那掌心伸了过来,一掌拢上半个腰,在他瘀伤处浅浅摩挲了下,又让他侧过身,撩起衣角去看伤处。 韩桃攀着屏风,鼻尖抵着屏风的纱面,感觉到背后赵琨手心贴着肌肤在游离。 “可以吗?”赵琨问他。 他犹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