聒噪。 上了马车后,还没行多远,马车就停了下来。 梁添把他扶下来,笑着道,“老爷,这平城不比咱们白云城大多少,小的刚才闲着无事,兜兜转转绕了一圈,都没用到一个时辰。” 这是在提前观察本地地理环境、历史文化、风土人情,石板泉正要夸赞他的时候,就听见一群人高喊,“参见布政司大人!” 他抬起头,看见面前跪着一群人。 他吓了一跳,厉声道,“起来,谁让你们跪的!” 按理说,他这个布政司,一品大员是有资格让人跪的! 但是眼前和王爷提倡吏治清明,人人平等,即使是和王爷自己,都不允许别人随便跪拜自己! 下面的人有样学样,包括何吉祥和洪应,也只敢让自己的徒子徒孙按照师礼跪拜。 更何况他这个布政使! 他原本只是个七品通判,因言获罪流放三和。 后面和王爷举兵回都城,他跟着回来了,在朝中也只得了一个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并冀州按察司副使! 能从四品直接跃为一品大员,古外今来,他也许不是第一个,但肯定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间的一个。 何吉祥、谢赞与他说的很明白,不是因为无人可用,而是因为无信任的人可用! 嘱咐他到晋州后,要谨言慎语,不能丢了和王爷的脸面。 他们这些号称有风骨的“大家”,与其说是朝臣,不如说是和王爷家的“家生子”,实因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。 小厮赶忙道,“老爷,这是晋州府尹的一班差役,特出来迎接大人的。” 一班差役茫然,下跪还有错了? 不该跪? “哼,起来!” 石板泉大声道,“以后谁敢朝本官下跪,本官决不轻饶!” “是!” 众人异口同声,更加不明所以。 但是,还是层次不一的站起身来。 这布政使大人可够古怪的。 石板泉大踏步进了衙门,一名花白胡子大概师爷打扮的老头子紧随其后,滔滔不绝的道,“大人,咱们府衙院落十五进,房舍一百七十余间,这里是工六房、大堂,前面是刑钱夫子院,后面东西府库,小的带大人去后院看看吧?” “你是何人?” 石板泉冷哼道。 “大人,小的不才,添为府衙主薄。” 老头子赶忙道。 “原来如此。” 石板泉曾经身为州府通判,掌管粮运、家田、水利和诉讼等事项,对衙门里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。 他可以武断的说一句:“三班衙役没一个好人”。 但凡有一个好人,这藏污纳垢之地都活不下去。 看着破旧的厢房,灰蒙蒙的天后,径直跟在主薄后面,路过花厅,朝里望了望,一众女子弹的弹,唱的唱,回过身道,“你们这是何意?” 他以前也许不是什么好玩意。 但是,现在他只想做个好人。 晋州已经糜烂至此,这些人居然还搞这些东西,实在让他生厌。‘ 只能努力克制住砍他们脑袋的冲动。 主薄赶忙道,“大人初到此,小的们也是聊表心意。” “散了吧。” 石板泉叹了口气,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。 下晚。 天飘起了雪。 林逸在晋王的引领下,进了暖房,整个人活了过来,手中的酒杯也不觉得有多冰凉了。 “也难为你有心了。” 饭局结束后,梅静枝和杨长春都走了,甚至南陵王都没有停留。 这晋王却厚着脸皮求留下来,美名曰:引路去暖房。 林逸哭笑不得。 “能为摄政王做些事,臣心甚慰,” 晋王犹豫再三后,终于忍不住道,“此刻身处暖房,有春暖花开之意,有美酒,有佳肴,唯独少了丝竹之乐,臣以为不美。” “你当如何?” 林逸随口问道。 “臣那侧妃素心,摄政王也是见过的,原本是音乐大家,琴声曼妙,臣斗胆,请其为和王爷奏一曲。” 晋王低头道。 “准了。” 林逸趁着酒劲,大声道。 暖洋洋的暖房里,反正现在也睡不着。 听个音乐,陶冶一下情操,也没有什么大不了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