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香楼来了,还点了名要莺雀儿? 定安侯不好惹,定安侯府那三个儿子也都不好惹。 边境不稳,全靠定安侯镇着,他手上又掌着大军。 便是干爹,他再想除了定安侯府,表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。 要为一个青楼女子,得罪定安侯府,着实不明智。 若此事闹起,传到干爹耳里,明儿躺着抬出来的可就是他了。 萧妈妈见安公公点头了,心头欢喜庆幸,让人赶紧扶了莺雀儿,将她带去沈公子房中。 莺雀儿被拉走,又心口疼痛无力反抗,直到进了房才缓过来。 先前那公子依旧坐在原处,神色冷淡地看着她。 只看着她,不说为何招她回来,甚至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。 莺雀儿后背如同碾着针尖,比面对安公公时更为煎熬。 正是这道紧张,令她忽地明白过来,对方是连安公公都不愿得罪的人,必定身份贵重。 只要他肯开口,就一定能救小山! 她立即跪倒在沈青洵脚边:“请公子救我弟弟!” 沈青洵转着杯子,不咸不淡慢慢悠悠:“为何要救?” 公子越闲适,莺雀儿越焦急。 她离开时,小山已经要被他们带走了。 若晚了,小山被带出潇香楼,带去不知何处,便是追也追不回了! 她抬头恳求:“求公子救小山,莺雀儿愿以命相还!” 还要再说什么,却听公子缓缓问:“你的命有何用?” 有什么划过脑海。莺雀儿心窍本就灵泛,一刹那明白了些什么。 公子并非是不屑她这条贱命,而是问她的命能做什么。 莺雀儿想起公子一开始是指了她的名的。 虽不明白公子如何识得她的,但显然是为她而来。 莺雀儿没有不自量力,以为公子是看上了她的美色。 她姿色虽不差,可在清贵如玉的公子面前,就犹如低入泥土中的粉尘。 先前她不过险些碰到他,就惹怒他了。 那她这条命,还能做什么? 莺雀儿拼命思索,房中陷入沉寂。 瞬间的安静,仿若将时间拉长。 她学会的,除了以色侍人,与风月场的那些小伎俩,便只有萧妈妈找人教她的那些技艺了。 虽算不了上乘,可替萧妈妈接过的那些灰暗生意,她都做得很漂亮。 虽不觉得公子这样的贵人,能看得上她这些不值一提的技艺,可她已没有更多了。 她慌乱的眼神安定,孤注一掷般抬头直视公子,言辞恳切。 “莺雀儿唯有一条贱命,今后只要公子吩咐,愿替公子做任何事!” 只要公子肯救小山,便是他指着虎穴刀山,她也去。 沈青洵搁下杯子,眯起眼。 这是啼莺的眼神。 有了开刃的迹象。 莺雀儿万分煎熬中,等到了公子一个“好”字。 一口气松下,方察觉双手已被汗浸透了。 钟全见少爷示意,点头出去了。 先前莺雀儿战战兢兢讨好又抚琴时,在他看来,只不过一寻常烟花女子。 可方才所见气势,令他些许诧异。 钟全已明白少爷为何而来了。至于莺雀儿,也是株好苗子。 少爷的眼光总是错不了的。 安公公出了潇香楼,刚让人将小馆儿绑好,要塞入马车中,便见萧妈妈追来。 听了两句,脸都黑了。 什么意思?从他手里要走了一个,又来要另一个。 对方今夜是成心与他为难不成? 他又怒又气,看了眼那个干爹定然会喜欢的小倌儿,憋闷得快能呕出血来。 可定安侯府的公子既开了口,再气他也无可奈何。 虽仗着喊柴德武一声干爹,寻常人都不敢来得罪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