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给儿子行礼自然是玩笑话。 在这个崇尚孝道的年代,就算儿子的官当得比老子大,儿子该跪还得跪,绝对不可能有老子给儿子行礼这种事发生,这叫“大逆”。 李钦载被封官的消息还是让李思文颇为欣慰,望向他的眼神都比以往柔和了许多。 他现在真正能感受到,儿子确实与以往不一样了, 李思文从来没指望过李钦载能有多大的出息,他只是希望儿子少惹点祸,少跟狐朋狗友厮混,踏踏实实过完这辈子就足够。 没想到李钦载如今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。 从家族的角度来说,李钦载甚至比他这个当爹的更出众,因为李钦载是凭真本事当的官,而李思文,不客气的说,是沾了他爹的光。 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羞愧。 李思文忍不住望向儿子,恰好李钦载也朝他看来,两人的眼神相碰,李思文迅速移开了目光,故作威严地咳了几声。 父子间的交流实在少得可怜,而且稍微交流多一些彼此都感到不自在。 那些陈年旧事,终究还是横在父子间的一道天堑。 见大家都很高兴,李崔氏上前,趁机对李积道:“阿翁,钦载出息了,府里是否遍邀亲朋同僚,举宴庆贺一番?” 李积神情一沉,摇头道:“不可。” 李崔氏失望地垂头,不死心地道:“阿翁,钦载好不容易给咱李家露了一回脸,举宴亦是人之常情……” 李积看了李钦载一眼,忽然笑道:“钦载,你觉得呢?” 李钦载看了看李崔氏,老老实实道:“孙儿以为,不宜举宴。” 李崔氏一哼,恨恨地戳了戳他的脑袋。 李积却捋须欣慰大笑道:“不错,确实不宜举宴,钦载果然长大了,已经明白树大招风的弊处,韬晦隐忍方为家族长久之道。” 李钦载腼腆地笑了笑:“孙儿倒没想那么多,只是觉得宾客多了太吵闹,孙儿的酒品又不好,喝多了怕会忍不住打爆他们的狗头……” ………… 李钦载被天子召进宫奏对,并被封为军器监少监的消息,很快传遍了长安城。 长安城的权贵皆震惊不已,李钦载昔日的名声满城皆知,谁都没想到李家的败家子居然有如此风光的一天。 人心永远是趋利的,如今的权贵们看李钦载的目光再也不是那种带着嘲讽戏谑的眼神了。 震惊之外,很多不知内情的人开始打听李钦载最近做了什么事,为何能令天子对他如此恩宠。 人心总是趋利的,眼看李钦载从臭名昭着的纨绔子摇身一变,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潜力股,长安城对李钦载背后议论的风向悄悄改变了。 昔日的浪荡恶劣事迹,从人们嘴里说出来,也不过是潇洒不羁,游戏红尘,有名士之风。 谁年少时还不是个人渣呢。….李家府邸内。 李治允许李钦载不入朝,不入署,不理政。 李钦载真的没跟李治客气,被封了军器监少监后,居然连军器监都没去过,回了家便再没出过门。 一大早薛讷和高歧就来了。 薛讷算是老马识途,进了门便直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