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惹事,不怕事”这种境界,其实大多数人并不具备。 世人营营碌碌,总有色厉内荏的张狂者,亦有忍气吞声的懦弱者,真正能做到不惹事不怕事的人,在这世上至少是个名震一方的人物。 李钦载也不具备这种品质,如果他有,上辈子也不至于只是个一事无成的社畜。 面对李素节的哀哀求告,李钦载陷入了挣扎,他很不想掺和这件事,因为会要命。 “素节,我……”李钦载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。 在这個年代,师生如父子,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,当老师的若视而不见,以后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教他们学问和为人处世的道理? “素节,你先冷静下来,遇事慌乱,只会哀求别人帮忙,这是男人该做的事吗?” 李素节垂头,飞快擦干了眼泪。 李钦载满心烦躁,使劲挠了挠头,叹道:“你先回去,我想想办法。” 李素节闻言立马抬头,眼里露出惊喜的光芒:“真的吗?先生能救我两位姐姐?” 李钦载闭上眼:“快滚,你这张脸不要出现在我面前,我怕我会忍不住改主意。” 李素节连道谢的话都不敢多说,嗖的一声原地消失。 李钦载叹了口气,又揽下一桩天大的麻烦,自己究竟图什么? 独坐院子里,烤好的大雁已经凉了,李钦载完全没了食欲。 如何救下两位公主的同时,还能自保,李钦载脑子里不停地思索这个问题。 这一次,他的对手是武后。 与上次并州粮案不同,这次李钦载若出手救人,触动的可是武后的核心利益。 厌胜案祸水东引,武后的目的不仅仅是洗清自己的嫌疑,同时还要斩草除根,把昔日敌人的后代全都铲除。 李钦载甚至能猜到,若非李素节已拜他为师,恐怕这次连李素节都会被此案牵连进来。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得不得罪武后的事了,就算他想救人,都不知如何入手。 真正的主谋还在宫里潜伏着,两位公主成了替罪羔羊,主谋高兴还来不及呢,愈发不会露面。 想救人,李钦载连第一步如何迈出去都完全没头绪。 身后传来轻悄的脚步声。 “李县伯,这件事你不能掺和!”金乡县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 李钦载回头,上次宿醉后,金乡暂时借住在李家,亲爹出远门打工修路去了,金乡成了留守儿童。 关爱留守儿童是纨绔子弟应尽的责任,所以李钦载才让她暂住下来。 “你都听到了?”李钦载问道。 金乡点头:“我无意听到的。” 顿了顿,金乡很严肃地道:“李县伯,你不能掺和这件事,会要命的。” 李钦载露出霸道总裁的邪魅狂狷: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 金乡一愣,随即柳眉竖起,正要发火,李钦载突然换了画风。 “啊,对不起,角色代入错误,我以为你是崔婕……嗯,多谢县主提醒,好意心领了。” 金乡气道:“这种时候了,你还不正经!” “弟子有事,老师服其劳。我也没办法……”李钦载苦笑道。 金乡白了他一眼:“‘有事弟子服其劳’,你倒是反过来了,世上哪有老师服其劳的道理。” “师生即是父子,儿子有了麻烦,当爹的能视而不见吗?”李钦载叹道:“比如县主你,若不小心一头栽进了茅坑,世上唯一不嫌弃你浑身是屎,敢亲手把你捞起来,并真心觉得洗洗还能要的人,只有你爹滕王殿下了吧?” 金乡呆滞半晌,接着勃然大怒:“李钦载,你狗嘴里能说人话吗?你才栽进茅坑,你才浑身是屎!” “县主息怒,我只是打个比喻,并不代表你真的……嗯?你这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模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