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婕挨家挨户宽慰人心,信誓旦旦告诉庄户们,今年一定能过去,甚至将庄户们拉到李家的粮仓,让他们亲眼看看堆满粮食的仓房。 关中汉子自尊心强,不愿被施舍,崔婕又告诉他们,灾年没关系,粮食也不是施舍。 今年秋收后,李家要大肆挖渠,开凿水库,庄户们若不愿被施舍接济,秋收后就给李家干活,挖渠修库,用工时来挣粮食。 庄户们这才转忧为喜,主家和庄户皆大欢喜,人心终于稳定下来了。 有了贤内助,李钦载自然轻松了许多,于是,他又咸鱼了。 秋高气爽,适合下厨。 关中人习惯吃面食,但大多是一些胡饼锅盔之类的硬食,吃着硌牙,也难消化。 荞儿快到换牙的年纪,李钦载打算弄点软和一点的面食。 已经错过了他的幼年,李钦载希望荞儿以后人生的每个阶段,自己都不要再错过。 人生很难不留遗憾,荞儿的幼年便是李钦载永远的遗憾。 和面,发酵,拉长,压平,一刀刀切成面条。 下锅稍煮片刻捞进碗里,一勺切碎煮烂的肉臊子铺在面条上,最后一勺滚烫的油朝上面一泼,刺啦一阵响,厨房里顿时香气扑鼻,一阵白雾袅袅而上。 一碗唐朝版油泼面大功告成。 身后小心翼翼站着的鸬野赞良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。 用筷子将面条和肉臊拌匀,凑近闻了一下,嗯,很香,但还是好像缺了点什么,不经意扭头,见鸬野赞良眼眸低垂,鼻翼微张,像一只瞎了眼的残疾狗正在凭嗅觉找寻食物…… “香吗?”李钦载冷不丁问道。 鸬野赞良一惊,急忙眼观鼻,鼻观心,心猿意马。 “奴婢不知。”鸬野赞良垂头道。 “啧,这是个啥说法?香就说香,不香就说不香,说错了我难道会打死你?我像那么残暴的人吗?” 鸬野赞良毫不迟疑地点头:“像!” 随即惊觉好像回答错了问题,急忙改口:“香!” 然后惶恐地强行解释:“奴婢的关中话有外地口音,刚才是说‘香’,不是‘像’……” 李钦载冷笑,神特么外地口音,霸道总裁从来不听解释,女人,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怒火。 扭头朝厨房外喝道:“来人,把她拖出去打死!” 鸬野赞良面色大变,说好的不打死呢? 接着李钦载突然一笑:“好了,吓唬你的,三上……嗯,你辣么阔爱,我怎么会打死你呢。” 鸬野赞良美眸含泪,一脸委屈地抿着唇。 刚才她真被吓哭了。 朝她眨眨眼,李钦载温情脉脉地道:“饿不饿?我下面给你吃呀。” 鸬野赞良抿唇摇头。 将刚做好的油泼面递到她面前,李钦载示意:“给你个荣幸,新菜上市,让你先吃。” “奴婢不敢。”鸬野赞良垂头道,模样仍有些难释怀。 啧,还耍小脾气了,按这个套路发展下去,下一步是不是该壁咚她了? 李钦载当然不会那么狗血。 “不吃就拖出去打死。” 鸬野赞良飞快端碗,一脸被赐自尽的悲壮,呼哧呼哧吃面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