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龄音则被请出了乾坤宫,在皇上身边的达公公的牵引下,来到御花园暂作休憩。 达公公将贺龄音带到御花园的锁心亭内,吩咐宫婢们端茶倒水摆点心后,方躬身对贺龄音道:“武夫人,老奴还得回皇上跟前待命,您且在御花园歇一歇、逛一逛,待皇上与大将军议事完毕,老奴会立刻派人来请夫人回去。” 贺龄音浅笑颔首:“有劳达公公。” 达公公走后,贺龄音便在亭子里坐了下来。这次回铎都,因天高地远路途跋涉,所以没带上芯儿,让她留在北疆好好休息、孝敬爹娘,是以此时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,侍立在一旁的宫婢们皆屏声静气,看来也是不能聊上两句的。 贺龄音只好百无聊赖地慢吞吞吃桂花糕。 她鲜少进宫,每次进宫都是在中秋、除夕佳节,或者北漠有大喜之事时,左晟大宴群臣,她才会跟着爹娘一道入宫。不过,他们的位置离皇上远得很,他们也不喜欢往前凑,因此全家在一个角落里吃吃喝喝后,就等着宴毕告退归家了。 跟很多人对皇宫的向往不同,她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喜欢规矩森严的宫廷,后来宫里有什么宴会,能不去都尽量不去。 方吃下一块桂花糕,便忽然听见侍立一旁的宫婢们齐声道:“见过季贵妃娘娘。” 贺龄音抬眼一看,便见一个妆容精致打扮华美的女子聘聘婷婷地往亭子里走来。 她知道当朝只有一个贵妃,那便是季颜开季贵妃。 对方是贵妃,而她只是异性王的王妃,世人也大多称她为“将军夫人”,是为臣妻,在品阶上低了一等,于是忙同宫婢们一道行了一礼:“臣妇见过季贵妃娘娘。” 季贵妃回以一礼,笑道:“不必多礼,你便是震北大将军的夫人吧。” “是。” 她携贺龄音坐下,面色温和含笑,语气亲昵:“我正巧要来御花园走走,路上遇见达公公,他道你在此等候武大将军,我正好过来与你说说话。” 贺龄音也回以一笑,心里也不知季贵妃对她的亲昵从何而来,毕竟她们之前毫无交情。 季贵妃见她面容拘谨,便又笑了:“武夫人不必拘谨,我们很快便是亲家了。” “亲家?”贺龄音讶异。 “你们还不知道?”季贵妃道,“那罢了,这事儿先不提,孩子们的事由孩子们自己说吧。我听闻你奉旨前往北疆随军,北疆比铎都如何?在那里过得辛苦吗?” 贺龄音心里还在想着亲家二字,但是见季贵妃不再提,她也不好追问,又听到季贵妃问起北疆,心里顿时又回到了那辽远的草原。 她嘴角不知不觉勾起:“北疆啊,很美很好。有辽阔的草原,有翠绿的山林,有清澈的小溪,还有洁净的天空……其实那里也并不穷苦,过日子与铎都是一样的。” 季贵妃听她这样说,眼里渐渐露出了向往的神色,忽然叹息了一声:“我自打进宫以来,别说出铎都,便连这皇城,也没出去过几回。” 贺龄音看着季贵妃眼底的羡慕,心里也不由得生出几许喟叹,既同情被高墙大院锁住一生的这些女子,也庆幸自己能有眼下的自由。 “季贵妃娘娘!”此时,一个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女孩儿笑眯眯地闯入了亭子里。 “蕉蕉,你怎么来了?”季贵妃笑了起来,温柔地拉住这个女孩儿的手,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。 贺龄音从季贵妃对这个女孩儿的称呼和举止上,立刻便推测出了这女孩儿的身份——她一定就是养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千娇万宠的骄阳郡主傅亭蕉。 于是她赶忙起身,行了万福:“臣妇见过骄阳郡主。” “好漂亮的姐姐!”傅亭蕉见到她,眼睛一亮,“姐姐不用多礼,快坐下。蕉蕉只是看到季贵妃娘娘在这里,所以过来找你们玩。” 季贵妃向傅亭蕉介绍贺龄音:“蕉蕉,她是震北大将军武铮的夫人,也就是你那个好朋友武芫的嫂嫂。” “哦!”傅亭蕉惊喜不已,“原来是阿芫的嫂嫂,那也就是蕉蕉的嫂嫂了!” 贺龄音见她天真无暇,不由得被她感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