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班馥正摸着手腕上的伤痕,躺在躺椅上,摇来晃去。 浮香站在一旁,忧心地问:“姑娘,你隔几日就这么试一下,莫说身子吃不消,就是这手腕上一道道的疤痕,于女儿家而言,也不太好。”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,班馥闭着眼睛,在躺椅的晃荡中昏昏欲睡。 浮香说什么,其实她听不太清,只敷衍地嗯了一声,以作应答。 在瞌睡虫再一起爬上来之时,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。 浮香去拦了拦:“王妃娘娘,姑娘眼下身子不适,还请王妃娘娘莫要叨扰。” 沈明珠一把将人推开,扑到班馥身边来,压住了她晃动的躺椅,声音带着哭腔:“班馥!从前如何全当我对不住你,我求你,去信给太子殿下,求他留下我父亲性命!” 班馥扯回了被她拽得死紧的手,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她:“你又耍什么花招?” 沈明珠连忙辩解,将手里抓得皱巴巴的信塞到她手里。 班馥展开一看,信中所言,大概是说沈父通敌陈国,将离国军队引到了峡谷之中要进行一网打尽,但离国太子一早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,还反将了一军。 陈国这回死伤惨重,太子殿下回来后就将沈父扣押了起来。 沈明珠哭着说:“我父亲是受我胁迫,才不得不做下此事,他一生忠君爱国,为离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。一切罪责都是在我,殿下……殿下多少还是听你之言的,求你,求你保下我父亲性命。” 班馥将信丢还给她,目光已变得十分冷漠,淡声道:“王妃娘娘,我与你此刻同处在陈国境内,与离国太子早已无半分瓜葛,我以什么身份去帮你劝说呢?请恕我无能为力。” 班馥起身欲走,沈明珠却一下跪在她面前,扯住她的衣裙,急切地说:“我虽害过你,但沈拂菱从未对你起过歹心,她也是沈家之人,若是沈家出事,她亦不可独善其身。从前她与太子殿下多有情分,若叫殿下狠心处决,天下人将如何非议此事?” 这话就连她自己也说得心虚,见班馥含笑望过来,便撇开眼睛默默垂泪。 班馥蹲下,托腮望着她:“是非曲直,史书自有公断。天下人最多议论乱臣贼子,死有余辜,再有些俗气些的,不过是说天家冷漠,不懂怜香惜玉网开一面。可这又有什么打紧呢?” 顿了顿,她又道:“不过你既提起她,我倒想问问你,你当初与你父亲串通,作下此等叛国之事时,求的是险中富贵,何曾想过事败会连累无辜家人?既如此,如今因果,也当受着。” 班馥命人将王妃送回去好生看顾。 沈明珠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叫嚷,她也充耳不闻,很快就进了房间,紧闭了房门。 “王妃娘娘,请回罢。” 沈明珠怔怔站了一会儿,一边落泪,一边低声笑起来,壮似疯魔。 身旁的人去扶她,均被她一把推开。 她将手中的信一点点撕得粉碎,扬撒在空中,望着碎碎如雪般纷飞,她笑起来:“好啊,一起死,一起死……” ……汲汲营营谋算一生,到头来,又得了什么? 枉她自命出身不凡,可回顾这一生,母亲因命格与她相冲,从小就不疼爱她,后来竟连最疼爱她的太后娘娘也一并将她舍弃。 唯一,唯一最疼爱她的爹爹,受她和秦淞的挑唆,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 如今,落得如此下场……当真是她错了吗? * 峡谷一战之后,杀了陈国两名猛将,离国大军又势如破竹,竟一下将陈军打得倒退至陈国境内。许是离国之胜,让周边观望的小国看到了希望,不少人均倒戈,纷纷愿意借兵给离国,至后来,离国之师人数竟越来越多,反超陈国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