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如此待姑娘,姑娘还……还以德报怨……” 班馥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,“你不必谢我,我不过是看那孩子可怜,与你倒是没有多少干系。且今日阴差阳错,你也算救了我,如此两清了。” 浮香知道,两人的关系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。 班馥对她的戒备疏离从未减少,但她还是十分感谢她,能够救自己弟弟一命。 她又重重磕了几下头,这才擦干眼泪,走了出去。 这之后,班馥养了几天,又开始试验,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线,但有了第一次经验,她便更加谨慎一些,察觉不对劲之时,都赶紧吃解药保命。 浮香大约是摸到了她的习惯,每日都会过来看她一眼。 班馥打发了几次,见她不走,揣摩着她如今报恩的心思,应也不至于捅上去,就不再管她了。 期间,秦淞又来了一次,却没有进屋。 那夜天沉沉的,风在窗外呜咽,班馥身上疼得很,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。 睡不着,她就盯着房顶交错的光影细看,脑子里一直转着,想不明白最近的这次,那只磨人的蛊虫都快钻到伤口处了,却怎么都不肯出来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 正出神想着,忽然若有所觉,微微撑起身子往窗户那儿看了看。 一道修长的、男子清正的暗影投在窗前。 他没有说话,但班馥一下便认了出来。 以前,她多是惧他,怕他,如今在鬼门关走了几遭后,不知为何,对着他反而淡然了些。 这人惯会拿捏人心,有杀伐手段,雷霆之怒。 长着一张斯文的书生相,但行事却与他本人的性格出入太大。 他是寒门士子出身,早年间,家中尚有一个目盲的老母亲,后面似是得罪了权贵,竟是被冤打致死。后面,他凭借出色的相貌与才干,得了陈国长公主赏识,做了驸马,也成为了老皇帝最信任的肱骨之臣。 公主死后,经历了多番变故,他扶持了宗室旁支的一个三岁小儿登基,自己做了摄政王,彻底把控陈国朝政。 人的野心都是一步步撑大的。 现在的秦淞又可曾记得当年的自己,是何模样? 班馥想到此处,顿觉索然无味。 她盯着窗户的投影出的轮廓,还是没有出声。 秦淞又站了一会儿,居然好心的没有推门进来,想出新鲜法子折磨她,居然就这样默默离开了。这可叫班馥十分意外,但有了这出,她下半夜倒是睡得十分踏实了。 翌日起来,听浮香说,摄政王领军出征了,天未亮就走了,谁也没有知会。 班馥沉吟,想来前线战事必然吃紧,元君白应当给了不少压力给他,这才让他不得不亲去前线指挥。 她的推测没有错。 秦淞走了一个月后,有消息传来,离国虽有太子元君白坐镇,但毕竟之前内乱消耗了不少,不敌陈国号称的百万雄军。 近四个月的对垒,两方均死伤众多,但离国利用地势之妙,却没有令陈国军队再前进半分。 而此时此刻,离国中军之帐内。 激烈的争论声此起彼伏。 有一长胡子老汉高声道:“陈国摄政王虽在后方龟缩不出,但自他来后,许多兵法变阵几被此人提前预料,若非与在座的诸位兄弟均是出身入死的交情,我老韩都要怀疑有内贼了!” “老韩,莫乱军心!这几次出师不利,士气已极受影响。说回要事,本次陈军来势汹汹,我军此次出击不容有失,否则军心溃散啊!还请殿下定夺,如方才所言,引陈军入峡谷,两面夹击,此法可行?”出言的乃是沈家将军,也就是沈明珠之父。 他是军中老将了,素有威望。 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