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站在她身后,小声跟她说,那边走过的是哪家夫人,哪家姑娘。 正说着,迎面一堆女孩儿簇拥着一个紫衣少女走来。 身边跟着一个老熟人,安诗雨。 朝云顿了顿,正要压低声音提醒,班馥唇口微动:“这个知道,明珠郡主。” 仗着父亲是闻名天下的安文王,安诗雨又是虢国郡主的身份,她近些时日在宫中多走动,尤其是拜了太后这座大山。 明珠郡主最得太后宠爱,安诗雨此时跟在她身边,也就不出奇了。 一堆少女叽叽喳喳,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湖对面的望荷亭。 班馥单手拖着下巴,百无聊赖地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。 男人着绛紫云服,头束金冠,步履施然地踏入望荷亭,一群原本坐在望荷亭年轻官员纷纷站起来向他行礼。 不知说到了什么,他展颜一笑。 少女堆里发出压抑却兴奋的笑声,隐约听到“太子殿下”、“羡慕郡主”、“天作之合”之类的碎语。 班馥打眼去看,安诗雨在其中笑得颇为勉强,一双手扣得死紧。 想来,太后想要撮合姻缘的这个郡主指的是明珠郡主,而非她这个“郡主”。怪不得那日浮香说,她在宫中走动关系,极有可能被封为侧妃。 班馥正想挪开目光,安诗雨却无意间瞟过来时发现了她。 安诗雨僵硬了一下,随即眼底烧起了恼羞成怒的怒火。好像被她看见了方才一幕,是多让她难以接受的事。 班馥:“……” 眼见安诗雨凑到明珠郡主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,明珠郡主也抬眸看了过来,班馥有些头疼。 明珠郡主带人走了过来,班馥自然不能当看不到,便起身见礼。 沈明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片刻,忽而笑了笑,上前拉住班馥的手:“早闻班姐姐大名,那日在马场意外频发,我都吓得晕过去了,竟也没能说上话。” 班馥有些意外。 瞧她刚刚带人走过来的架势,以为是昭仁公主那种娇蛮任性类别的,如今看来倒比许多人沉得住气。 不过自然了,能在太后跟前多年荣宠不衰,必然是有些城府的。 怪不得每每略施手段,就将昭仁公主气得跳脚。上次马场之事,与她对昭仁公主暗地里的挑衅,也脱不开干系。 班馥面上装出受宠若惊之色,微低头:“多谢郡主抬爱,班馥身份低微,与郡主天人之别,实是担不得姐姐二字,郡主还是唤我班馥罢。” 沈明珠摇着她的手笑:“姐姐莫要自谦,我与姐姐一见如故。那日姐姐在马场的飒爽英姿才让我惊为天人,久不能忘。” 她似突然想起来,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。玉佩上雕刻的是玄鸟衔珠之景,喻明珠之意。 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,且能将如此繁复的画雕刻在巴掌大小的空间里,雕刻技艺之高令人惊艳。 沈明珠将玉佩塞到班馥手上:“班姐姐,此玉佩我从小戴到大,我愿将它赠与姐姐,以表我拳拳结识之心。” 安诗雨在一旁脸色愈发不好看,忍了忍,还是伸手扯住了明珠郡主,说道:“珠儿,此女不过是个媚上之人,只知缠着殿下,你若将如此贵重之物赠与她,说不定转头她就拿去典卖了!” 班馥正愁怎么拒绝不伤她脸面,听了安诗雨的话,心里头乐得开花,可垂眸之时,眼里却直直坠落泪珠,声音委屈哽咽:“我知安姐姐素不喜我,却没想是如此看我为人的。明珠郡主盛意,班馥不敢受,以免连累郡主名声。” 沈明珠拂开安诗雨的手,有些生气:“安姐姐,此话伤人,以后不要再说了。”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