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披着衣服,一边顺手拿起一边的刀,在梁和滟刺出的那一块伤口上比划着。 “殿下?!” 身边人原本没明白他要做什么,待看清,要拦已经来不及了——他不晓得怎么想的,居然自己动手,又把那伤口刺进去几分。 鲜血很快又涌出来,他脸色平淡地把那刀扔在桌子上,拿起一边的帕子,把那血按住。他忙一天,除了喝水就是吃了两三口糕点,此刻骤然失血,眼前难免发晕,于是微微仰头,坐在椅子上,语气平淡地开?口:“当没看见,谁也别说?。” 副将脸色惊诧地应下。 而?裴行阙等那伤口大略止血后,也没包扎,带着药就回去了。 他回到?府里,去找梁和滟的一路上,断断续续已经有人把她这一天的经历讲给她,吃好喝好,闲散平常,没打听什么,也没有什么太大太激烈的反应,此刻已经吃过饭,正翻书看。 禀告那人犹疑一下,还是提了一句,说?就是上午的时候,她似乎有些?感伤惆怅。 裴行阙颔首,却没问太多,他不太习惯从别人口中去了解梁和滟,他若想知道什么,自己去问就是了,他只信她讲给他的——只要是她说?的,那么他都相信。 他叩门进去,梁和滟还是晨起的样?子,头发略拢了拢,素面朝天,没任何妆饰,披着件外裳,靠在床边,整个人映衬烛光里,冷清料峭,看见他,微微皱了眉头。 裴行阙站在门边:“他们讲你吃过东西了,我就只带了茶水过来。” “太子殿下不必管我。” 梁和滟垂下头去,盯着她手里的书看,语气很生硬:“殿下若没用膳,请随意。我不饿也不渴,若有什么需要,照你说?的,我会?找他们要。” 裴行阙抬一抬眉头,慢步过去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:“我不多烦你,借你这里的地方,上过药就出去。” “太子殿下如今还需要自己上药的……” 梁和滟的话讲到?一半,待抬头看见裴行阙伤口的位置后就停住,裴行阙语气很轻:“我旁敲侧击问过了,你捅我的时候没有人看见,既如此,此事不太好张扬,会?给你添麻烦,所以没有叫人知道。” 他如今尚是太子,但?能纵着他这么肆无忌惮出征,只怕他那皇帝爹的命也不太长了,来日他就是这天下的新?君,她如今命还在,若她捅伤皇帝的事情讲出去,那事情可就大了。 这样?的道理很好明白,梁和滟看他片刻,到?底没有再?讲下去。 她捅的地方是肩膀,裴行阙动作闲散地脱了外衫,并没脱更多,只把领口向下扯了些?,在她眼皮下露出那狰狞可怖的伤口——原本不算太吓人,此刻被豁开?得更深更大了些?,烛光照耀下,不免叫人有点发麻——也很难不注意到?。 梁和滟看了看,皱起眉,半晌:“我捅得这样?重?” 当然没有,也不是要害,所以可知她的确没有存着要杀了他的心思?,只是一时慌乱害怕,下意识的举动而?已。 裴行阙抖着药粉,把动作显得笨拙无力?:“看着吓人而?已,不太疼。” 他略一顿,慢慢开?口:“这一路来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 梁和滟盯着他看半晌,终于还是把手里的书放下:“拿来给我。” 裴行阙微微侧了肩,在那榻上给她留了位置,她站起身,走到?他这一边,一条腿撑着地,另一条腿跪在榻上,给他上药。 裴行阙侧过脸,方便她动作,耳畔就是她呼吸声,温热平顺,落在他耳廓,他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肌肉,肩膀上的伤口骤然被牵扯,他可以忍住的,却还是闷哼一声,梁和滟抬起头:“疼?” “…没事。” 梁和滟瞥他一眼,语气冷淡:“那就忍着。” 话虽如此,裴行阙但?总觉得,她动作还是轻了些?的——虽然幅度不大,很难察觉。 撒完药粉后就要缠绷带,因为位置在肩上,要固定住,难免要顺着胸口缠一圈,梁和滟试了几次,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:“把衣服脱了。” 裴行阙很麻利地就脱了衣服,露出上半身。 他原本就不是太干瘪的身形,这半年来历练又多,如今更见劲瘦,肩宽腰细,胸腹线条漂亮,顺着蔓延下去,直到?腰带所束缚之处。 剩下的挡住了,看不见。 梁和滟垂眼看了看,脸偏向一边,把绷带抖擞开?,先搭过肩膀,然后绕过背,顺着捆缚到?另一边,胸前的也是一样?,从肩头落下,扯下另一边,勒过他胸口,最后要在胸腰处打结。 她垂着头,专注地打结,门猝不及防被人推开?,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:“殿下——” 下一刻,裴行阙抬手,把她按在怀里,她下巴搭在他才缠上绷带的肩头,手臂下意识展开?,抱住他腰,一个紧密相拥的姿势,把他身上缠着的绷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