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离弦之箭一般,掠过褚昉,朝那毛贼逃跑的方向追去。 褚昉眯了下眼睛,撩起袍子一角掖进腰带里,脚下如乘风,很快追上了妻子脚步。 街上行人并不拥挤,那毛贼很容易锁定,褚昉追着他拐了两个巷子后,在僻静之处猛然发力,几个大跨步过去直接一脚落在毛贼后背,将人踹趴在地。 褚昉一脚踩着毛贼,俯身夺下福囊系回腰带上,细看他相貌,才发现是个生着络腮胡子的胡人。 鹰钩鼻子,眼窝深陷,眼珠微微发褐色。 褚昉见陆鸢走近,默默收回脚,放那毛贼站了起来。 陆鸢看见他相貌时也怔了下,面色却缓和不少,待要询问他做贼的缘由,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团团围了过来。 二十余个人高马大的胡人手持长刀围堵在巷子两侧,将褚昉夫妇围在了中间。 褚昉挺身将妻子护在身后,目光锐利,扫过众胡人。 他们不似商人,应是训练有素的胡奴一类。方才偷他福囊的人应是故意将他引来此处窄巷。 “你们做甚?” 这群人看上去穷凶极恶,手上有兵器,像是寻仇来的,褚昉打量他们的时候勘查了周围地形,思索脱身之计。 “褚昉,你也有害怕的时候!” 层层围堵的胡奴身后传来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,褚昉对这声音有些印象,之前去孙府尹家中赴宴,他曾引荐长子孙洛给他认识。 现在孙府尹候审,他的家眷本不能随意离开孙府,但孙洛爱喝花酒,常常夜不归宿,这次反倒逃过一劫,没被控制起来。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孙府尹虽然落难,但在晋阳府经营日久,根基尚在,孙洛要想查得父亲获罪的原因并不难,等父亲罪名落定,他这一生也就完了,就算侥幸逃出晋阳城,从此也只能隐姓埋名,见不得光的过一辈子。 而他以为,这一切都拜褚昉所赐,他不能好过,毁他一生的人也别想好过! 杂胡之乱镇压后,一批胡人向北奔逃,逃回旧部,一批胡人被剿杀,还有一批沦为私奴,孙洛就悄悄养了一批胡奴。 孙洛看向褚昉身后,陆鸢被完完全全挡住,孙洛什么都看不清楚,但知是褚昉妻子,故意轻佻地说:“听说褚夫人生的闭月羞花,难怪褚相藏的这么紧。” 又指着褚昉对一众胡奴说:“你们谁杀了那个男人,他身后的女人,就是谁的。” 孙洛见识过褚昉虚与委蛇的本事,知他奸诈狡猾不足为谋,没指望再从他身上捞什么好处,一门心思只想要他性命。 胡奴一拥而上。 褚昉赤手空拳夺下两把长刀,一把自用,一把交给陆鸢,对她说:“别怕。” 陆鸢眨了眨眼,握紧长刀,点点头,重重说:“我不怕。” 有褚昉在,她不用害怕。 褚昉始终没有离开陆鸢身侧,他的长刀上已经血流成河,陆鸢手中的刀干干净净,一滴血也未沾染。 那些胡奴还没近陆鸢的身就被褚昉解决了。 陆鸢身后是墙,前面是褚昉,他像一面铜墙铁壁,挡下了所有刀光剑影,她看见他胳膊上被人砍了一刀,他回砍过去,一刀毙命,他伤口在流血,月白的袍子已经血迹斑斑,刺目惊心,可他却像不知道疼似的,挥刀的手没有半分迟滞,稳健的双腿亦未因伤痛而退缩战栗。 他怎么可能不痛?陆鸢明明看见他衣衫破裂处、一片殷红之中皮肉都翻了出来。 可是他不能倒下,无暇呼痛,他的妻子只有他可以依靠,他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。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