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然不管她的难处,边宽下外袍边说:“那你就睡吧,迟到了,叫圣上治你的罪。” 陆鸢颦眉,见他果真淡着一张脸,不管她死活的样子,不再与她口舌之争,快速梳洗一番,躺去榻上酝酿睡意。 她其实有些认床,也幸而这房间与她闺房很像,不然她今夜可能真得很难入睡,明日真要迟到。 她疑心褚昉故意捣乱,让她开罪圣上,然后再逞他的用武之地。 陆鸢唇角虚虚勾了下,摇摇头,呢喃了句:“幼稚。” 她是商人,准则之一便是守时守信,但凡她定下起床时辰,那必是刻在骨子里的。想她因为劳累而失约,褚昉未免小瞧了她。 过了会儿,陆鸢越发证实了心中猜想,褚昉为了干扰她,不仅不睡觉,竟在院中活动筋骨舞起剑来了。 且不去别处,偏偏在临着内寝的窗子外头,有意叫她看见。 他招招用力,似乎不是一个人在练,而是在与一个劲敌对打,恨不能削其骨肉,啖其鲜血。 陆鸢眯着眼看他片刻,察觉到一些危险。 其实大可不必,元诺就是变了,也不会成为十恶不赦之辈,褚昉没必要如此警铃大作。 窗外舞剑的刷刷声并没有太刺耳,甚至带着些让人安心的节奏,陆鸢迷迷糊糊有了睡意。 忽觉身旁一阵凉意,似是汗滴落在了她颈上,她眼都没睁,下意识推着低过来的人,睡眼惺忪间也顾不得他的颜面了,蹙起的眉心满是嫌弃,“一身臭汗!” 她的嫌厌过于明显,褚昉微微一愣,抹过脸上没有擦干的水珠,故意抹在她颈上。 “你一身酒气,不臭么?” 褚昉还是压了下来。 皂荚的清冽扑在陆鸢脸上,冲淡了她唇齿之间的酒气。 “你……我太累了。”陆鸢声音疲软,带着困倦。 “不会闹你太久。”他又说:“给你缓些疲累,叫你快些入睡。” 他这次倒是言而有信,照旧抱着她换过褥子,规规矩矩睡觉了。 混沌中,陆鸢听到他极为不满地说了句话,好似是什么:“那是我的马,你不该私自控马。” 总之是一件小事。 陆鸢没有心思多想,胡乱嗯了声,入了睡梦。 翌日一大早,她按时起床梳洗,忍着疲惫正要上妆,见褚昉好整以暇坐在桌案旁,悠闲地看着她。 陆鸢看看天色,他当值还早,想到他昨日那幼稚的计谋,好笑又好气,哼了声:“看什么!” “看你笑话。”褚昉有来有往,多少有些阴阳怪气。 待她快要梳妆好,褚昉才不紧不慢地说:“别梳妆了,康大哥替你去了,我帮你告了病假。” 陆鸢这才反应过来,城东宅子离市肆近,方便他给表哥递消息。 陆鸢眉心堆蹙起来,一件小事也值得他声东击西、如此耗费心力? 褚昉似是看透她在懊恼什么,悠然地碾着手中茶盏,眉目之间笑意很淡,多少有些得逞之后的幸灾乐祸,“是你自己心思多,想歪了。” “你为何不早告诉我!”陆鸢实在很累,硬撑着爬起来的。 褚昉笑了下,眉梢微扬,“回笼觉不是更香?” 他着实没想到她果真能爬起来。 见她打算洗去妆容,褚昉又认真道:“以后再晚归,提前说与我,还有,不要多管宫里的闲事。” “圣上召见,难道要我抗旨?”陆鸢辩道。 “圣上如何知道你通拂林语?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