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昉低头看她,陆鸢也低着头,只留给他一个乌漆漆的脑顶。 “夫君,我真的困了。” 为免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,陆鸢主动抱住了他,手下也在摸索着什么。 褚昉察觉中衣有些松开来。 今日的陆鸢很不一样,比之前的三年都主动热烈。 却也有些羞涩。 陆鸢怕他不肯罢休,心下正忐忑,忽身子一轻,不过眨眼间已被抱进了帐内。 新婚夜的花烛一夜不熄,灯花难免爆得频繁了些,像被搁置冷待长达数月之后,一朝有了用武之地,自是要酣畅淋漓,尽情尽兴。 灯花的爆声中,偶闻低语,时而娇,时而浊,时而重,时而沉,断断续续,大多听不真切。 但寂寂清夜约是个爱听墙角的,越发安静了。 “你在娘家几个月,也没见胖些。”是男人略有些沉哑的声音。 “自在些,无须逞强。”他轻声说,不喜她牙关紧闭的样子。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他暗暗较劲儿。 ··· 第二日是新妇敬茶,陆鸢起的很早,却还是没有早过褚昉,她还未梳洗,他已经演武回来,坐在桌案旁看书,沉静且耐心,并没有催促她的意思。 陆鸢很快梳洗妥当,二人一同往松鹤院去。 不似往日褚昉大步在前、陆鸢随行在后的若即若离,今日二人几乎并肩而行,褚昉便是步子大些,也不会超出陆鸢半步的距离。 甚至,陆鸢明明有意放慢脚步,欲落在后面一些,褚昉便会不动声色慢下来,并无撇开她的意思。 试了几次后,陆鸢偏头看看褚昉,什么也没说,没再试图落于其后。 二人就这般在一众丫鬟婆子、家中长幼或疑虑、或好奇、或歆羨的目光中进了松鹤院。 郑氏和褚家诸位长辈俱已坐在厅堂等候。 陆鸢是不惧这情形的,第一次嫁进来时,郑氏打碎了三盏茶,让她跪着听了半个时辰的家训才喝下她再次奉上的茶,今次,还能过分到哪里去? 察觉她脸色微变,忆起旧事,褚昉心中也沉了沉,当年新妇敬茶,他没有同来,后来听说了她被母亲刁难的事,说到底,还是怪他,他若是同来,母亲或许会顾忌些。 他当时没有做到像岳丈说的那般怜她无辜。 褚昉握住她手腕,捏了捏。 虽然他很快就放开了,但堂上所有目光本就集中在他二人身上,这番小动作自然也落进了众人眼里,众人面带喜色,互相对视了眼,心照不宣。 郑氏这次虽未摔陆鸢的茶,却也未接,坚持要她听完家训再喝。 褚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,听一位伯娘笑着说:“弟妹,这三媳妇可是听过一回家训了,且她向来恭谨,持家有方,不若怎能叫三郎重金再聘迎回呢?我瞧着,没必要听什么家训了,实在不行,叫小两口闺房里去说不就成了?” 陆鸢在这府里是新妇,也是故人,经这莫名其妙一放一迎,去而复返,加上之前褚昉早就铺好的路,谁是真正的当家主母不言而喻。 褚家上下看得明白,家乃小国,郑氏就是太上皇,看似高高在上,实则早被架空了实权,她的权力和尊荣皆来自褚昉这个儿子,如今陆鸢进门,这实权自是要落到她手里。 该帮谁,他们心里清清楚楚。 余下几个m.WedaL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