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阿鸢和周元诺的事,介怀她重伤我,怕我苛待她?” 陆敏之连连摆手,笑着否认:“没有的事, 贤……你怎会是那种人?” “那岳丈当初说我醉酒失德时,就不怕我迁怒阿鸢么?” 褚昉一直以为陆敏之是卖女求荣的人,可后来接触几次, 看他苦口婆心劝自己好好待陆鸢, 又不似作假, 一时也有些看不透他。 陆敏之笑容一僵, 端酒来喝以掩饰突如其来的情绪,默了会儿,见褚昉仍是探寻地看着他,喃喃说:“怎么不怕,可我想,终究是我犯的错,你怜她无辜,且毕竟与她有了夫妻之实,天长日久,总会发现她的好……” “只是如此么?”褚昉隐约察觉陆敏之情绪不对,想他之前提及此事都是笑呵呵地一味把错揽在自己身上,有意将这事翻过去,今日却少有地露出些真心来。 他当初若果真怕陆鸢受苛待,就不该为了一己私利算计了两个人。 见陆敏之沉默,褚昉直觉他有事相瞒,道:“岳丈大人,都是三年前的旧事了,当年赴宴之人死的死、流放的流放,在朝者所剩无几,也都未居高位,你在怕什么?” 陆敏之摇头:“我不怕,药就是我亲手下的,阿鸢待人一向戒心深重,除了我,谁能算计她……” 褚昉看他片刻,细细回想当年赴宴之人。 当初陆敏之升任户部尚书不久,正是春风得意,生辰之日宴请同僚,于他有提携之恩的魏王父子也去了。 当年宴席之上,最尊贵的也就是一度有望成为太子的魏王。 他一直以为陆敏之是为了讨好魏王,不惜牺牲女儿来笼络他,可若不是这样,还有什么缘由能让一个父亲对亲生女儿做出那样的事? 忽然,他想到一个人。 “岳丈大人,我记得当年魏王世子也在?” 陆敏之一愣,手中的酒杯不小心落在案上,叮咚一声拽回了他的神思,他忙扶起酒杯,正要倒酒,褚昉已执壶为他斟满了。 “岳丈大人,魏王世子已经死透了,你无须如此紧张。” 陆敏之一饮而尽,叹声说:“是啊,死无对证,谁还会信我的话?” 褚昉看向他,等着后面的话。 “魏王荣光时,我不敢说实话,魏王败了,我说实话,世人只会觉得我墙头草,背弃旧主不说,还要添油加醋抹黑他,没有哪个君王喜欢这样的臣子。” 陆敏之又灌一口酒,“照卿,你想想,若魏王刚死时,我与你说当初都是魏王逼迫我干的,你会信我么?” “莫说那会儿魏王刚死,便是现在,信我的人又能有多少?” “人总是愿意把别人往坏了想,总是更容易接受人性之恶,他们宁愿相信是我为了高位、为了巴结魏王,主动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,没有人会相信我是迫不得已。” “他们会说,‘要是我,别说受人逼迫,就是死也不会对自己女儿做这事!’可是,死能解决问题么?” 陆敏之摆摆手,笑容满是苦涩,“事儿没落到谁身上,谁会懂你难处……” “所以,当年的事情,到底是怎样的?”褚昉问。 陆敏之默了少顷,缓缓道:“魏王世子瞧上了阿鸢,想纳她做妾,直接给了我一包药……”还要看着他亲手给阿鸢吃下。 “魏王世子是什么人,你该清楚,贪婪好色,手段狠辣,光侍妾都弄死好几个,阿鸢那样的脾气,到他手里能有好日子么?可我若不听他的,官位不保倒是其次,我拿什么保阿鸢?” 陆敏之重重叹口气,执壶为褚昉斟酒,“照卿,你是我选的,当初来赴宴之人,你是我唯一真心诚意想要邀请的。” “我本来想,叫你见见我的女儿,叫你有一日心甘情愿上门求娶,可是来不及……当时我能想到,保全阿鸢的法子,就是让她嫁你。” 褚昉沉默,当年事已猜个七·七·八·八。 陆鸢被下药,本该魏王世子进那房间,陆敏之却偷梁换柱,将褚昉诱骗了进去。 “你为何不与阿鸢说实话?她若早知道,或许不会那么抵触这件事。” 陆敏之摇头,“不成,当初那情形,我但凡露出一点儿心软,阿鸢绝不肯出嫁,她要嫁……”M.WedAliAN.Com